30.永安(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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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想出了絕佳的詭計, 可能就覺得天衣無縫了,在執行時也未必絕對謹慎。
而這些小小的紕漏就是案件調查之中可以攻略的破綻。
“也可能是對方生怕毒不死溫叔。”
“竟然在所有器具上都加了東西。”
木器是長久熬煮沁入毒液的,石器卻也沒閒著, 比如搗藥的藥臼內壁就塗抹了一層藥蠟。
“它們並不屬這些藥物本身的藥性,在搗藥摻雜在藥材中,又在熬煮中混入了藥汁,藥汁已被溫叔服下, 留下的藥渣並不存在多少毒性, 哪怕查出了一些毒性, 因為藥材跟藥方沒有問題, 查不出痕跡, 最後也不能作為證據懷疑永安藥鋪。”
誰會想到這些藥器會有問題呢, 查案的第一反應就是查藥方跟藥材。
“現在已經能串聯起來了, 大人。”江沉白等人興奮無比, 而羅非白喝完茶,放下杯子。
“讓書吏等人來記錄跟留證,得立案, 也得去一趟永安藥鋪。”
要離開時,院門開啟, 羅非白正要出去,驟瞧見門外來了一行人。
不管身後那些人如何驚訝,羅非白不露聲色打量來著,尤其最前那人。
來的是張族長等張家人,最前面那人走到門外, 撩衣襬跪下了。
“大人,小民張信禮,前來投案。”
“永安一案是我做的, 跟我父親無關。”
他投案後,紅著眼,磕頭在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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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住戶不少,瞧見這一幕俱是譁然,議論不休。
張族長上前說一大早張信禮就找到了他們,說是要認罪,他們震驚不已,但張信禮只說一切都是他乾的,跟張作谷無關
這能怎麼說?
他們也只能把人送來,但去了衙門才知道羅非白不在,倒是被告知他們來了溫家。
於是就在溫家這邊投案了。
大庭廣眾的,這張信禮趴跪在地上,羅非白正在溫家門檻上居高臨下瞧著此人,眼神跟神色過於平靜,旁人也不知她在想什麼。
“你認的只是永安藥鋪七口命案的罪?”
張信禮一愣,抬頭看著羅非白,面露迷茫,“自然,我父親犯的不就是這個案子嗎?”
這聽著怎麼像是給父親頂罪來了?
周遭百姓議論紛紛,因為前幾天還有江河跟陳生的事,如今百姓對父子孝道頗有議論,瞧見又一個疑似被親父連累的兒子,不免多說幾句。
江沉白皺眉,他一開始就懷疑此人,不全然認為這人頂罪,但也不明白這個罪一樣是大罪,要問斬的,這人為何認?
良心發作?不願意連累老父親?
“既認罪,那就先帶回去下獄,等本官歸來既細查。”
羅非白沒有急著回去查這人,讓人帶回去關著先,繼續下面的行程。
張族長有些納悶,但被一起喊上了。
“我?我也得去?”
能不去嗎?
那死了七口人的地方,想想都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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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想去,張族長也被拽上了,一路如喪考妣。
永安藥鋪已關停三個月了,大門緊閉,門口貼著條子,就連街上路過的人,但凡本地的都避讓一些,不願意過店門。
門一開,一關。
黃昏時的微光既藏在了門外,視窗昏黃,因為常年熬藥起藥氣而燻出了一些附著物而顯得微髒的窗柩緊閉,往日熱鬧的抓藥問診景象不復存在。
空氣裡有著濃烈的藥味,但又夾帶了一些奇怪的異味。
是人死後三日腐爛的氣味久久不散嗎,還是冤魂留連人間等著大開殺戒的陰氣呢?
亦或者,只是生者對兇殺之地發自內心的恐怖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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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是黃昏,不是晚上,有點嚇人啊。”
李二嘟囔著,亦步亦趨。
張族長則是有些哆嗦了,努力靠近羅非白,卻又被江沉白拉開一些。
這人幹嘛呢?
大人又不是大姑娘,還怕我佔便宜?
張族長無語,只能保持適當距離,小心說著永安藥鋪的情況。
“其實這裡也只有張作谷還敢來,他膽子也是大,以前我還問他是不是真不怕,他說自己從小跟張榮熟,跟著長大的,年輕時天天蹭飯,沒什麼好怕的,其實我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