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筆跡(第1/4 頁)
出了牢獄, 江沉白送羅非白回後院休憩,夜下清冷,提燈見光, 前者在思量今夜所為後問羅非白明日打算。
“今夜讓旁人蹲,那人不敢輕舉妄動, 怎麼也得等明日跟外面的人予他指令了再做決斷,殺人滅口畢竟是大事, 你多休憩,明早先去溫縣令家中慰問一二吧。”
“是。”
江沉白聽出羅非白的意思——她似乎不認為張作谷是兇手,不然他落網了, 外面又有何人跟牢裡的內奸通訊息?
為什麼呢?就因為那人提及了黃金箱子, 拿出了不知何人所寫、亦有可能是他自己所寫的紙條,就信了他?
江沉白欲言又止。
羅非白進了門檻,轉身要關門的時候,抬眼瞧他,“張作谷識字不多, 堪堪在葬儀上不得已落款也可見幼稚筆跡,看那字條, 要故意寫出兩種筆跡的字型,不管字是否難看,都得熟悉筆法才行,沒發現這字雖醜,但字型分明?又得規避自己的筆跡,必經過讀書教育,非半吊子。”
江沉白想起那宗祠內的一些條幅落款,的確有不少張家人的落筆,畢竟按照習俗, 送葬吃席得記名,不會寫字的才讓代筆人執筆,會寫字的都自己寫了,但張作谷是喪事當家人,但凡會寫那麼幾個字,不可能不寫自己名字。
估計羅非白就是在那會記下了人家的半吊子筆跡。
“能在宗祠那晚給張作谷送字條,又在永安藥鋪給張榮一家下毒,而且也算是最終得益者,這個人好像”江沉白深吸一口氣,說出一個當前唯一符合的名字。
“張信禮?”
羅非白思索了一二,“有嫌疑,但沒證據,只能說這人有問題。”
她還是想起了那天這人看自己的眼神。
的確蹊蹺。
“他是否讀過書?我聽張作谷話裡那意思,他可能讀過,但半道停下了,沒有科考的希望。”
涉及張信禮,畢竟是兒子,張作谷肯定不會說實話。
“明日得查一下,保密一些。”
但肯定先去溫家,查那藥方,也確定老縣令的死到底怎麼回事。
門一關。
羅非白卻是拿出了溫雲舒的那封求救信,又拿出字條,藉著燭光觀察上面的筆跡。
其實在走出牢房時,她就想起在哪見過類似的筆觸了。
筆跡不一樣。
但對她而言,見字從不以筆跡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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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二買了早點傳送給各人後,帶著清晨的清爽春風興匆匆跟上了江沉白與羅非白。
“張叔要寫驗屍記錄,七具屍體吶,又是重審的記錄,小心謹慎,可沒法跟誰,這次可算輪到我了。”
這傻大個一改此前對羅非白的抗拒跟挑剔,熱情十分,一路上都在指點哪裡的吃食。
“大人,您吃什麼?這些都好吃的,乳糖圓子,澄沙糰子、滴酥鮑螺、諸色龍纏,還有水晶膾、琥珀餳、宜利少糖瓜蔞”
“酸甜鹹口兼備,早上得吃好啊,要幹一天的活呢。”
江沉白覺得此人太過聒噪,若是尋常早已讓這發小閉嘴,可瞧著自家大人饒有興致,第一次跟李二能說上一處去,嘴巴張了張,還是閉嘴了,只默默付錢。
其實大人吃得不多,李二倒是吃了他不少薪俸。
他懷疑這人這麼熱情尾隨,就是打著吃他一頓的主意。
羅非白偏好酸甜口,都吃了一些,而且讓江沉白打包了一點帶去溫家。
溫家有小孩跟姑娘家,好這口。
江沉白付賬的時候,想到了溫雲舒,不知想到了什麼,有些遲疑,但終究沒說。
溫家院門是緊閉的,今日才開啟,正瞧見丫鬟巧兒跟小廝在掃洗庭院。
雖是縣令門戶,但從偏門小院及家中只有一個丫鬟跟小廝,可見溫家廉儉。
溫母病重,常臥榻,正好在昏睡,也就沒見。
其媳陳氏好一些,但也見病氣,鬱鬱寡歡似的,只有見禮羅非白的時候,帶著幾分想為亡夫與公公查明死因的期盼。
不過,羅非白從她身上得不到什麼線索,倒是在書房瞧見了什麼。
她站在牆面前看了好一會這些字畫。
“這幾幅,是溫霖兄之作?”
溫霖,也既是溫縣令長子是一個心思細膩之人,這點從羅非白進屋瞧見一些書法字畫作品就能看出其才華跟心性。
奇怪,這等人,又是官宦子弟,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