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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復把敷在她額上的帕子拿下來,摸了摸,籲口氣:“還好退熱了。”方擼起她的袖子檢視傷勢,門被許嬤嬤“咣噹”推開。
許嬤嬤臉色難看煞人,瞧著唐復許久,一把拉開他:“該做活的時辰在這裡作甚!出去!”
唐複道:“嬤嬤許是忘記廚房還在燉湯藥,小的給溫喬送過來。”
許嬤嬤一時沒反應過來:“我何時——”心道,好個狡猾的小子,倒是會賣弄人情,緩了緩語氣,道:“行了,溫喬的藥我來喂。這邊是東廂,不許小子過來,你該幹甚麼幹甚麼去罷。”
唐復不放心地瞅眼溫嬌,這才離去。
許嬤嬤給她灌了藥,又在她身子上的鞭傷擦些化瘀膏,溫嬌被那穿皮破骨一般的痛楚弄得直叫。
許嬤嬤加點力道揉:“叫甚麼叫!若不是瞧出九少爺著了你的道,嬤嬤我還來伺候你?早就把你扔路邊上!聽好了,從今兒起,甭想著回溫莊這事,在九少爺面前也少扮可憐,你以為九少爺是誰?你這次害他在築玉閣閉門思過一個月,看他出來之後還聽不聽你個死丫頭唆擺!”
溫嬌剛去了熱,清醒幾分,聽許嬤嬤話罷,心裡愧疚,不知九少爺還是否受些別個責罰。
許嬤嬤罵罵咧咧地走了,唐復又悄悄潛進來,溫嬌將將有力氣爬起身,高興道:“復哥哥!”
唐複比了個“噓——”的手勢,回到炕邊。
溫嬌掩上唇,去摸自己的袖口,大驚失色,低聲說:“糟了,復哥哥,你的銀耳鉗子讓我弄不見了!”說著便急得眼眶發紅,就要哭了。
唐復卻偷偷從腰間取出一顆銀錠子,笑著在她眼前晃了晃:“還有這個!”
溫嬌一驚,小手放在身前,怯怯地:“復哥哥,你怎會有這一大顆銀錠?”
唐復將銀錠子塞進她手裡:“這是你的,是品菊宴那天老夫人賞給你的!”
溫嬌更不敢相信,縮著手。
唐複道:“本是你的賞銀,卻被許嬤嬤貪了下來,我和壽兒看不過去,便趁前個兒夜裡府中混亂時將它偷回,現在算作物歸原主。許嬤嬤今兒許是已經發現銀錠被偷,正急著呢,不過,這在她手中便是贓款,即便丟了,也不敢吱聲。大奶奶罰你上交一兩銀子給陳管事,正好用它頂了。”
溫嬌昨日在大奶奶院裡暈倒,對後面的事全然不知,道:“可……我把銀兩交了,你的耳鉗子也回不來。嗚嗚……”
唐復一見她哭,手足無措起來,哄道:“喬兒,不必哭呀,只一個銀耳鉗子。”
眼淚灑在手背的傷口上,疼得溫嬌抽氣,道:“不行,那定是你的孃親送與你的,對你來說極要緊的。”
唐復遲疑著,低聲略羞道:“你若今後留在唐府,便有許多機會還給我的。”
溫嬌一頓,想了想,恍然道:“復哥哥說的是,雖然喬兒一心要回鄉,但若是在府裡得了機會再見九少爺,喬兒定會賣力在他身邊幹活,興許會得些賞銀,到時就都給復哥哥。”
唐復不言語,握著她的小手,扣著那銀錠子:“且先收下這個,往後的事往後再說。”
溫嬌到底是在田壟鄉間長大,且溫大山去世這半年多來,她和孃親一頓飽飯都未吃過,若是哪個小姐少爺受了這幾天的苦,又是捱餓,又是鞭傷,又是風寒,恐怕早魂歸西天了,但溫嬌自會走路起便跟著爹孃幹活,身體結實得很,硬生地一天一天挺了過來。
許嬤嬤丟了銀子,用腳趾頭想都知是唐復和唐壽乾的,不然溫嬌怎有銀兩上交,不過這倒也好,事情倘若真給鬧大,她貪了銀兩被暴露出去更逃不過罰,於是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了。
溫嬌的身子在二十多日以後總算好利索,陳管事便差遣小廝過來給她派活兒。
佛堂位於唐府東邊,清淨至極,一天裡偶有幾個丫頭嬤嬤扶著老夫人和奶奶們肅然而過,溫嬌負責在辰時、午時和酉時將院子裡打掃乾淨,見了大陣仗,便要提著掃把躲一邊去,之前,守佛堂的老嬤給她講了不少規矩,因為老夫人和奶奶們來佛堂多是誦經唸佛,尋個安靜清心的地方,所以她必須知道何時能進佛堂打掃,何時只能待在院子裡吹冷風。
掃了十來日,溫嬌正抱著掃把專心地掃院子裡的石子路,一個人影從眼角餘光的地方閃過。
“呲呲——”還發出聲響來了。
溫嬌警惕一瞧,竟是唐九少爺,大吃一驚,掃把本來就快有她兩個大,這一嚇,她更拿不穩。
唐君意索性跳出來,笑道:“怎的,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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