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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不問晚輩為何這麼做?”
冰玉衡面上始終沒什麼表情,聽到這裡也只是微微一哂,“無論你的理由有多麼充分,李將軍畢竟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如今他出了事,我身為國師,焉有坐視之理。”
“前輩對皇上有情,就能對自己的愛徒無情了嗎?”
明知冰玉衡的本意並非如此,可百里雲驍還是忍不住覺出一股無法言喻的怒意,似乎再不發洩的話,他整個人整顆心都要被那種無處遁形的痛楚吞噬殆盡了。
然而他表現得越是忿怒,冰玉衡的反應就越冷淡。百里雲驍甚至能從那雙翦水清瞳中看到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這令他無法忍受,“如果前輩堅持要拿晚輩治罪,那便動手吧。”
冰玉衡聽罷置若罔聞,倒是問了一句不相關的:“聽聞你在中原正道名氣不小,與我蟾宮一脈更是勢如水火,何以兩任宮主都對你另眼相看?”
百里雲驍不解其意,默了一瞬,旋又警惕道:“前輩何出此言?”
“蟾宮霸業,崇武為基,在中原多有樹敵。璇璣自執掌蟾宮以來,歷經風波不斷,可我從未見她有何怨懟。直到當年敗於你手,她強行用秘法療傷,導致走火入魔真氣逆衝,四肢筋脈俱毀,再也無法繼任宮主之位。後來,景歡答應接手蟾宮遠赴中原,我以為他必有逐鹿中原之野心,結果他不僅讓我失望,更讓聖上寒心。”
冰玉衡說得那樣平淡自然,彷彿所有人都只是他運籌帷幄的棋子。百里雲驍僅僅聽他提及名字便痛徹心扉,然而事實就是如此,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既不能爭辯,亦無須爭辯。
“前輩究竟想知道什麼?”
“當年解劍峰一戰,你明明勝了,何以佯裝束手就擒?璇璣雖然功體全廢,但她待你委實不薄,你們之間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協定?”
面對接連詰問,百里雲驍微微冷笑,頗有點自嘲的意思:“那是因為,蟾宮引以為傲的秘傳五蓮經到了冰璇璣手裡,便已不是完整的五蓮經了。”
冰玉衡聞言也笑,然而笑意並未到達眼底,反倒襯得他的表情愈發嚴肅,“如此說來,另外半本心經果然是在嵬崖子手裡?”
“前輩何必明知故問。”百里雲驍無可奈何的道,“我曾在密道里無意中撞破師父與冰璇璣會面,由此與師門產生嫌隙。在我決定下山之前,師父交給我一本心經殘頁,並要我不得對任何人透露此事。箇中緣由,前輩應該比我更清楚。”
心裡揣測是一回事,親耳證實又是另外一回事。冰玉衡猛地轉身,為了不讓後輩看出他面部表情那種輕微的失控,用力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所以,心法不全,這便是璇璣當年受制於你的原因?”
見百里雲驍沉默,冰玉衡又道:“你處心積慮留在解劍峰,也是為了另外半本心經?”
百里雲驍黯然閉了閉眼,道:“從小到大,我一心想追求武道巔峰,曾經做過很多錯事,也錯過了很多事。”
冰玉衡沒有說話,似在沉思。
百里雲驍繼續道:“剛下山那幾年,我找了畫匠把心經所載的招式秘法繪製成冊,日日照著經書修習演煉,自以為武功爐火純青,後來才知道錯得離譜。”
“當然錯了。歷代宮主多為女兒身,乃因巫陽經本為雙修秘法,大部分男兒就算符合先天之限,也會因男女雙修而心生穢念,你該慶幸自己沒有墮入魔途。”冰玉衡嘆罷,徑自邁步踏出亭外,“你走吧,李將軍的事我自有辦法處理。”
“多謝前輩。”
百里雲驍牽了馬正想跟上,卻被冰玉衡阻去前路。
“你要回中原,我不攔你。但國師殿,是萬萬不准你再踏足了。”
冰玉衡此言一出,百里雲驍頓感無奈,“中原路遙,前輩何不行個方便,此去一別,以後絕不再來打擾……”
“你真當國師殿是自家後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冰玉衡說著,一雙柳眉微微蹙起,已然有些生氣的模樣,“當初你從哪裡來,如今就往哪裡去,何況你有御賜令牌,守關絕不敢為難你。”
百里雲驍見他如此,知其必有顧慮,當下也不再強人所難,禮節性的拜別之後,便獨自策馬趕往蕭關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49章
冬日最寒冷的時節已經過去,百里雲驍在邊陲小鎮駐留了足足兩月有餘。
清角吹寒,瓦亭蕭關,迴廊一寸相思地。似乎所有傷心的回憶都凝結在這個地方。
百里雲驍不去想自己為何要停在這裡,也不去想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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