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部分(第1/4 頁)
康有為有那麼點驚恐,忽然覺得胡楚元確實算是個人物,能住在這種地方的人,本來就該不簡單的。
上了胡公館的二樓,穿過東側的走廊,康有為一路看到的不僅有西洋人的玩意,還有數十名列隊在兩側的衛兵,禁衛森嚴,實槍荷彈。
等管家和陳善元一起將大書房的門推開,康有為抬頭遠遠的看見那個人坐在一張大書桌的後面,位於半米高的漢白玉臺階上,必須得仰視著他,心裡就不由得想,這個人……以為自己是皇帝嗎?
胡楚元還在繼續翻查帳務,因為巴特菲爾德和凱瑟克要來,他現在臨時看的是太吉、怡和兩大洋行的年終匯賬。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也抬頭看了一眼,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書生正在走進來,便繼續看他的帳目。
“大人,康有為先生來了!”
陳善元稟告一聲,隨即將門關上,他並沒有退出去,日常遇到這種不是很熟悉的客人,他都會留下來,防止對方突然起意動手。
在胡楚元的書桌上還有一個暗鈴,只要他一按,門外守著的六名護衛都會立刻衝進來,誰敢惹事生非,抓到就是一頓狂打……這樣的事也沒有少發生過,多半是一些想借錢的人,借不到錢就忍不住破口大罵。
胡楚元將帳目合上,心裡還在想著怡和洋行和太古洋行的事。
過了片刻,他才像是反應過來,抬頭看了康有為一眼,問道:“你和徐老闆有什麼關係?”
康有為笑道:”同鄉,他是香山人,我是南海人,相距不遠。”
胡楚元挺好奇的問道:“因為是同鄉的關係,他就會薦你過來嗎?據我所知,徐老闆一般是不會這麼做的。”
康有為呵呵一笑,不免有些得意,道:
“康某在廣東略有薄命,以知天下事而卓著,以通古今而廣博,徐老闆乃是識禮義,重賢士之人,自然對康某另眼相看,這也不足掛齒。”
胡楚元笑了聲。
他就是逗著康有為玩,順便消磨這十分鐘的時間。
別的事情,他不知道,康有為具體是什麼樣的人,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康有為總說自己和翁同貅有書信來往,翁同貅如何如何的欣賞他的才華和學識。
可據胡楚元所知,翁同赫還蠻討厭康有為的,因為康有為無緣無故給他寫了封信,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看在康有為的老師是朱次琦的份上,翁同貅也禮貌性的回信一封,可沒有想到,康有為就像是神經病似的,連續不斷髮信過去,感概國家興亡,唯他有道。
這可把翁同貅煩死了,索性就不再回信。
不管別人如何評價,胡楚元就因為這件事,判定康有為是一個非常投機取巧的人,和李鴻章一樣一一想做官,而且是想做天下第一的大官。
胡楚元沒有說話,只想把這十分鐘熬過去。
見他不說話,康有為續道:“大人,康某前番送來的拙著,不知道大人過目了嗎?”
胡楚元噢了一聲,道:“最近公務繁忙,私務更繁忙,實在是抽不出時間。再過半個小時,我還有兩位剛從英國過來的朋友要找我談事情,這樣吧,你有什麼事就請快點說,咱們有話直說,有什麼事就辦什麼事!”
“好,大人爽快!”
康有為痛快的一擊掌,隨即環顧左右,想要找個椅子坐下來談。
胡楚元就站起身,和康有為道:“我們去旁邊談吧。”
在大書房的右側有專門的會客佈置,胡楚元在自己的沙發裡坐下來,陳善元則安排人重新斟茶。
等康有為也坐了下來,胡楚元才和他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暱?”
康有為從袖口裡取出一封手書,道:“大人,這是康某最近幾日所寫的幹言救國書,還請大人過目。”
嗎的,書生就這點最麻煩,動不動就是幹言萬語。
一聽說是“幹言”,胡楚元的頭就大了。
他將手書拿過來,粗略的瀏覽一遍。
然後,他沉默了。
他只能說……屁,狗屁。
可他卻笑了。
康有為見他笑,忍不住問道:“大人,您意下如何?”
胡楚元還是笑著,道:“我想起了十年前的一件1日事……時間過的好快,一晃就是十年前的舊事了,那一年,家父辭世,左老中堂到我家中替家父主持喪事。有一天晚上,老中堂問我對國家大事有什麼看法,我那時才十八歲,年輕氣盛,說了非常多的話,老中堂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