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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胡楚元是可以接受的。
他和歐陽庚三人一直聊到了深夜,對他們的情況大體也有了第一手的瞭解,對於他們和吳嘉善之間的衝突,更是非常的清楚了。
說實話,此刻的他居然不覺得吳嘉善有錯,換了清朝的任何一個官員過來,這種情況都是必然會發生的。
吳嘉善nBii,他算是某種極限了。
換了別人,還真忍不了這麼久。
將歐陽庚三人送出自己的公寓後,胡楚元心裡不免有點沉重。
他默默的感嘆,這個時代的事情真的不好辦啊。
換人?
換人也沒有用,不用130年後的“GCD的先進政治道德”來評斷,吳嘉善真的算是很不錯了!
胡楚元不由得有種一時無語的感覺。
見他一直不說,容閎就有點奇怪了,主動開口問道:“胡少,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胡楚元想了想,道:“我會盡力和吳大人、陳大人溝通一番,不過,我覺得應該要讓步的反而是你和這些學生。”
“這?”容閎無語,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胡楚元則道:“容博士,你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要求別人,尤其是吳嘉善、陳蘭彬這樣的清朝廷官員。恕我直言,據我所知,這兩位官員已經算是清朝廷中最為開放的幾個人,如果你連他們都得罪光了,連他們都不支援了,我看朝廷中斷留學之事就在兩三年間。’
容閎畢竟也是有地位的人,他有點難以承受這樣直接的批評,很有些生氣的質問道:
“這麼說來,所有的錯都是因為我咯?”
胡楚元道:“中國人說,小不忍則亂大謀,我認為您有點操之過急了。改變中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完全指望靠120個學生去改變中國,那更加的不可能。他們只是孩子,只是學生和年輕人,如果身為長輩的你和吳嘉善不能合理的約束他們,只是任由他們按照自己的喜好自由發展,一味的享受美式的自由主義思潮,結果怕是很可悲的!”
容閎更加生氣,問道:“那你想怎麼辦?”
胡楚元倒是不賭氣,道:“循序漸進,無功者何以談權勢,無權者何以談變革。先想辦法讓這些留學生能夠成為清朝廷的有功之臣吧。您想辦法讓幾個有責任心的學生組織一個自愛會,自愛、自助、自強,為中國而學習,為四萬萬同胞而學習,而不僅僅是為了他們自己學習。兩方面著手,他們自律,而我想辦法緩和矛盾,雙方備退一步,優先確保他們能夠在美國讀完大學。”
聽了這番話,容閎沉默了片刻才道:“他們既然是來美國學習的,就應該在他們能夠為國效力的前提下,給他們足夠的自由,讓他們有機會和空間理解真正的西方思想,我認為,這才是改變中國的唯一道路!”
胡楚元哭笑不得。
他不得不說,客閎恐怕在此事上的責任更高,但容閎又沒有任何錯。
想了想,他只能說道:“在清朝廷控制著中國一切的情況下,您這樣的想法太冒險了。
恕我直言,假如他們最終被集體招回國內,並遭到朝廷的冷遇,堅決不用他們為官,您屆時算是在救國呢,還是毀了120個年輕人的前途,毀了中國工業革命的所有希望?”
“你……?”
容闊氣憤的說不出話來,可他知道,和他說話的人畢竟是胡楚元,一個令他也敬佩的奇才,一個真正有可能改變中國的人,而不是陳蘭彬、吳嘉善那樣的傳統官員。
他自己也思量了很久,道:“胡少,你這話說的有點太重了。”
胡楚元則道:“博士,好心未必就能辦出好事。咱們首先要保證的還是這些人的未來,保證留學事務局能夠繼續經營,一切都要從長計議。咱們呀,先保住國家不受外強侵略吧,如果我們連這都做不到,就算在幾十年後,我們最終是改變了中國,得到的中國也將是殘破的,貧困的,餓死過,戰死過幾千萬人的中國。”
容閎不由得沉默良久,隨後才問道:“你是這樣認為的?”
胡楚元堅定的點著頭,道:“是的,思想救國這種事,請您悄悄做,暗中做,慢慢做,過於張揚必然失敗,因為胳膊永遠擰不過大腿。即便擰過了,那也不是胳膊很強,而是大腿非常弱了,事實是……現在的那個大腿還很強,此時的我們又何必要急於求威呢?”
容閎更加無語,一時之間,他還難以接受胡楚元的想法。
其實,他就是那種明知不可為而要為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