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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學員不過兩屆,總計四十一人。WwW、QunabEN、coM
這個數量未免太少了點。
他將這個事情放在心裡,卻沒有立刻做出改動。
福州船政要是好辦理,那也不會輪到他,事實上,在沈葆楨之後,歷任的福州船政大臣都沒有實際能力管理船政衙門,衙門級別雖然等同巡撫,卻遠非一般的巡撫能夠管理的。
可以說,此後的船政大臣是一屆比一屆差,丁日昌還算湊活,吳贊誠、何如璋都是李鴻章的淮系親信,無能鼠輩。
李鴻章是一個很喜歡任用無能之輩的人,他的用人哲學是“重德量才”,說白了,就是誰更聽話,誰更尊敬他,誰更唯他馬首是瞻,他就安排誰出任要職。
福州船政衙門辦的好不好,這和他沒有關係,他只是想抽調衙門裡的人才和資源,所以,越聽話越好,越無能越好。
胡楚元不同,他喜歡用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只有這樣,他才能“享受成功,品味人生”。
來福州之前,他就將江南商行的總帳鄭錫泰抽調出來,透過伍淑珍從旗昌洋行技術局抽調出費恩茨、羅爾斯、衛斯特等十多人,又從格致書院中抽調出華蘅芳。
鄭錫泰是廣東人,十七歲進入上海麗如銀行做學徒,二十二歲升主帳,胡雪巖一眼相中了他,將他招入阜康錢莊做上海租界分鋪的掌櫃。
在伍淑珍和容閎為胡楚元招攬的第一批美國技師顧問中,僅有三個人擁有大學教育背景,費恩茨和羅爾斯就是其中的兩位,前者原任匹茲堡鋼鐵公司的經理,後者原任弗吉尼亞造船廠的總工。
為了挖到這兩人,伍家可是花費了很大的代價。
這些人,每一個都不簡單。
年僅四十二歲的鄭錫泰在胡家的所有掌櫃中算是承上啟下的那一輩,資歷足可稱得上是第五號的大掌櫃,身材不高,微微有些發福,還有點謝頂。
不過,他確實是個聰明絕頂的人,在麗如銀行的六年磨礪中,鍛煉出一口流利的英語,對於西洋銀行業和傳統的錢莊業務都有很獨到的瞭解。
為了查賬,鄭錫泰從江南商行的福州分行裡抽調了四名主帳和十多名幫帳,再加上自己的幾名親信,近二十位精通賬務的人通宵達旦的核查了三天,才將福州船政衙門的所有賬目清查完。
一大清早,他就將緊急撰寫的衙門帳務公報呈交給胡楚元,厚達二十多頁。
胡楚元一直都是個很輕鬆的人,反正這世上也沒有多少事情能難倒他。
他一邊吃著早點,一邊翻看帳務公報。
他還是個很懂得“享受成功,品味人生”的傢伙,剛來船政衙門四天,就讓胡榮將衙門的所有傢俱都換了一套,用於裝飾的古董書畫、青銅器、瓷器玉石,件件都是珍品。
等將整個公報都看完,胡楚元也忍不住微微皺眉,和鄭錫泰問道:“這筆私款的問題,你能有把握嗎?”
鄭錫泰苦笑道:“東家,衙門的賬目是千瘡萬孔,毛病實在太多,稍微有點本事的人都能看出問題。至於這筆私款嘛,我敢拿人頭擔保,從沈大人接管衙門之後就開始挪用,等他赴任兩江總督,就一直是總監工葉文瀾在挪用,歷經十三年,總計抽調了214萬兩白銀。”
嘖嘖。
胡楚元心裡冷笑,暗道:沈葆楨……不過如此啊!
他稍加思量,和鄭錫泰問道:“你猜這筆款子目前在哪裡,數額剩下多少?”
鄭錫泰想了想,道:“我估計啊,從一開始,沈大人就從衙門裡面抽調公款讓葉文瀾在外面做生意。葉文瀾主要是做南洋貿易,從福建向南洋販賣瓷器、絲綢、茶葉、漆器,再從南洋向福建販賣錫器、糖、香料,甚至是私鹽。這幾年,葉文瀾本金充裕,也在福建開設了十幾家錢莊,估計這些錢也在外面放貸。這麼一算,怕是越來越多,至少也能有六百萬兩!”
嘖嘖。
胡楚元壞笑一聲,道:“數額還真不少啊。”
鄭錫泰又道:“除了這筆私款,衙門內部的貪汙剋扣現象也很嚴重,每年至少有三十萬兩的官銀折損在這裡面。再加上洋人顧問的薪水普遍過高,福建水師的軍餉也由衙門支出,四個問題加起來,也就難怪船政衙門無錢可用,每年僅能拿出十幾萬兩銀子用於造船。”
嘖嘖。
胡楚元倒是挺開心,笑道:“所以,中堂大人和何璟才這麼急著讓我來打理船政嘛。”
鄭錫泰忍不住問道:“東家,那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