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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她都未擲下這一步棋,誠然雪白玉棋盤上的局勢還未到深入腹地的境地,而熟知對方棋藝的北華就在想著是不是該讓女子回回神時,如水一般柔順的女子眸光忽然停在了北華的臉上,淡色的瞳眸裡灼灼如火。
“我一生下棋無數,可與你對弈之後,從此便只能記得你一個,再也識不得旁人。”
水煙說得深情,無論是悽楚柔婉的音調,還是脈脈款款的神色,皆拿捏地如火純情,瞧得北華也是心中一怔,好似對方的手指並未拿著棋子,而是直直地伸進他的胸口,在他的心上輕輕地抓了一下,心癢成痛。
只是冷漠的北華極快地便鎮定了下來,“這是當年棋仙說得話。”
“嗯。”水煙把玩著棋子,笑道,“帝君可知為何如今的神界,沒有了棋仙這個神職?”
北華看著她,沒有應話,水煙自問自答道:“是因為先後六位棋仙,皆是自斷的仙緣,摒棄了神位,哪怕他們已無輪迴,卻也不願在神界度過悠閒的無止光陰。”
水煙幽幽望著北華輕笑,那微微揚起的嘴角頗含深意。
“你說,是不是愛下棋的人,都最耐不住寂寞呢?”
水煙將棋子在棋盤敲了敲,笑著放在了早就想好的位置上,這是一步奇招,不食子,卻生生控制住了一角的生死。
“北華帝君,也是一個愛下棋的人呢。”
“你也愛下棋。”北華不為所動地擲下棋子。
“不及帝君。”水煙淡淡笑道,“如此,若然帝君有一天寂寞了,大可以告訴水煙,水煙一定會與月老促膝長談,為帝君解憂。”
這會,北華的手終於也停了下來,直直地望著面前的女子,目光如炬,“你就那麼希望我娶妻?”
水煙抬頭瞧了瞧頭上的七葉樹,綠蔭繁花,清風一吹,便如雪花般徐徐飄零,“我是在為帝君著想,若有一天我不能再陪帝君對弈,那時,帝君不便是真得要寂寞了嗎?”
“你。”北華動了動唇,到底還是問了句,“要去哪?”
然而沒有人知道這個回答,無論是身處當時的北華帝君,還是夢中想起這段回憶的凌嫣然,他們都不知道當時的水煙心中,存著的是一個什麼心思。
“你醒了。”
晃動的馬車裡,解生瞧著凌嫣然從夢境中甦醒,惺忪的睡眼似乎還沒有睡醒。
凌嫣然撫著額頭,靜了一會,方想起自己的處境,只是唯獨對自己怎麼會睡過去一事,死活想不起來。見她拼命敲著自己的腦袋,解生看不過去,抓過她的手道。
“是師傅讓你睡著的,他不想讓你瞧見南郡王府來斂屍的情形。”今日之後,南少過世的訊息就會傳開,凌嫣然總會聽到風聲,因此解生也不打算隱瞞,“我們現在回凌府,你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凌嫣然搖了搖頭,對於南少的事,她睡了一覺後,便好似看開了許多,總覺得他的確會在天上做好他月老的本分,而且這次她做的夢,要比以往都十分清晰,她第一次即能瞧見夢中人,亦能聽清夢中話。
“解生,我夢見了北華帝君,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夢見他了。”
“你見過他?”解生眼眸一緊,儘管北華與他應該已是兩不相干,可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這個男人,解生總是心有不甘。
凌嫣然沒有察覺到解生的心情,只道:“是曾經碰巧見過一面,我聽師傅說,是他讓你得的長生不老?”
“是。”
“莫非他和你有什麼淵源?”
解生搖了搖頭,“不清楚,他那個人,是什麼都不肯說的。”
“這倒是不錯,他那張冷冰冰的臉,和他說話,恐怕是可以算字數的。”凌嫣然很是贊同地點頭道,復又竊笑著壓著聲,“我聽師傅說,他在天上都不出屋門,我猜他一定是個自閉兒。”
解生聽得好笑,卻覺得她的用詞十分合情理,“呵,他的確很像。說起來,你夢見他什麼了?”
“也沒什麼,大概是我以前的記憶,應該是和月老有關的,只不過北華帝君正巧在裡頭摻了一腳吧。”凌嫣然聳聳肩,“反正我也都記不太清楚。”
解生道:“許是你得了仙氣,所以想起一些往昔的事情。”
這刻凌嫣然靠在馬車上,不知外頭是什麼時辰,耳畔只能聽見車軲轆的轉動聲,“吶,解生,原來人真得會有生死輪迴啊,看來就算以後我們修不成仙,也要多做善事了吧。”
下過陣雨後的夜幕,兩人同望車窗之外,陰沉潮溼,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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