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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楚在對面只是一陣輕笑,一些酒水沫子飛射起來,過得片刻他才正了正神色:“當時那個千戶死的時候,家中書房之類的地方有很明顯的被人翻動過的痕跡,最後檢點的時候,根據家裡人的回憶,也只是發現少了一封書信而已,這個很沒有道理的。這封丟失的書信引起了注意,後來我們朝這個方向深入下去的時候,其實也沒有也別的發現。”
“事情到了這一步,若是依舊在暗中打探其實意義已經不大了,於是在發現了書信的事情之後,錦衣衛便走到明面上來。透過官府,我們隨後找到當初鎮壓騷亂之時記載繳獲之物的清單,並且發現了關於一封信函的記錄。”
“但是,隨後比照繳獲實物的時候,卻並沒有發現這封信函。當然,這個也是正常的事情,朝廷用兵,繳獲的物資被人侵吞的事情不算少見,這封信顯然是被人私下裡扣下了。隨後聯絡起那些死掉的人,我們才發現原來他們都有接觸過這封信函的可能。”
“那麼,所有死去之人的共同之處,很可能就和這封消失的信函有關係了。後來透過調查,穆雲槐羅列出更多的有可能接觸這封信函的人,並且對接下來要死的人做了大膽的預測。結果證明,大抵是對的,所不同的只是死亡順序的問題,”令狐楚說道這裡,搖了搖頭:“後來又接著死了三個人,都在穆雲槐估計的人裡面。”
許宣這時候只是表情平靜的聽著令狐楚的講述,也不去插話,只是在聽到令狐楚等人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而放任三個人去死的時候,才更清晰地意識到眼前這個人的錦衣衛身份。對方現在同他有說有笑的,但其對待事情的態度,更多的是隻關注目的,很多時候是不擇手段的。
還有在事情開端的時候就死去的穆雲槐——那個將自己拖進這些事情當中的錦衣衛百戶——還真是有些手段和能力。不過可惜他已經死了。許宣想著這些,心下對自己的即將面對的東西有些顧慮起來。但就眼下而言,其實也沒有往後退的可能了。因此,他便還是聽了下去,只是,眉眼間偶爾會有些思考的神情流露出來。
“那封信函到底寫了什麼?”許宣皺了皺眉頭問道。
“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見到那封信,在這之後的幾天,也沒有人再死去,一切又恢復風平浪靜了。但是當時我們已經認定事情不會就這樣結束的,肯定還有後續。而事實上,在幾天之後的一個晚上,確實又有人死掉了。死的是一個百戶,這一次倒沒有什麼離奇,在家中被人一刀砍了頭,這人同樣也在穆雲槐的名單之中。事情到得這一步,錦衣衛有些事情就可以做了。然而,就在第二日當我們決定對名單中還存活的人進行審查的時候,有人找到了錦衣衛。”
令狐楚說到這裡,酒罈已經見了底,他微微晃了晃罈子,隨後在桌角放下來。這時候大概說的有些久了,也沒有了賣關子的興致,便一鼓作氣說了下去:“找到我們的是另一個千戶,他緊張兮兮地找過來,起先有些支支吾吾的,後來呵,後來就老實了。”
至於對方怎麼老實的,令狐楚沒有仔細說,但是許宣也能想到。做錦衣衛這一行的,一些刑訊手法總是不缺的,而這些東西在常人那裡也很少有人能受得住。而令狐楚口中的千戶,是明朝武官。按照字面理解,便是掌管約一千戶軍戶的武官。這個職位有些類似後世的營長,甚至稍稍還要大上一點。與其相關的還有百戶。而錦衣衛因為也屬於武裝力量的緣故,所以也設有千戶、百戶等職位。只是比起權力來,錦衣衛千戶、百戶的職位卻要比一般的軍中千戶和百戶高的多。
“先前死掉的很多人都因為看過信,被人滅了口。這個千戶應該也是知道了這一點,擔心成為下一個死亡的人,所以選擇了找錦衣衛尋求庇護。”最後一滴酒水被令狐楚仰頭滴落在口中,他伸出舌頭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才接著說道。
“據他所說當時在鎮壓騷亂的時候,這封信因為被一些人看到的緣故,算得是有些公開的,所以便和繳獲之物一起上交了。只是在中途被一個軍中將領私下裡截留下來。後來,看過信的人被找去做了封口。而那個將領已經在之前離奇死掉,信也不知所蹤。另外,聚眾鬧事的人已經被誅乾淨了,所以來源也不可考。看過信的人因為私心,也都沒有宣揚出去。這其中有一些人已經死了,剩下的,比如那個千戶,便將他所見的信的內容交代出來。呵,還真是好大一個秘密。”
“看來,那個秘密和徽州府這邊有關了。”許宣點點頭,從令狐楚的一番話裡,他大略能梳理出一些脈絡:“而先前你說汪直的事情,看了也和他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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