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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拿腔作勢,總覺得不太上檔次。心中將自己先前逼迫劉守義表態的舉動同許宣做了對比,程子善最後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程兄,又見面了啊。”
就在程子善心中盤算著這些的時候,對面許宣已經笑著同他打招呼。不過這個時候,眼下的事情化作壓力盤亙在他的心頭,他甚至有些不想理會許宣。這樣的情緒,在他的心頭微微警醒了一番,不能真的不理,不然就被繞進去了——在之前的很多次,同許宣放對的人便是這樣子一步步落在他的坑裡面的。想到這些,他還是強自按捺著情緒,衝許宣不鹹不淡地點點頭。從這樣的小小的細節,也能看出程子善比之在場的曹正之流,要強上不少。
許宣說完這些,目光轉而望向一旁的劉守義。巖鎮的縣尊大人在這個時候正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不短的時間了。
“漢文,這種事過分了啊。”
劉守義面帶威嚴地說了一句,在他而言,這已經不算是一句場面話。雖然對經商不太在行,但是眼光畢竟還是有的。展覽會上公開了幾個墨方,隨後整個徽州墨業行當裡可能掀起的風雨,他其實也心中有數。畢竟在官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對於鬥爭之類的東西,他再敏感不過了。
他來巖鎮雖說有另外的原因,但是眼下的身份畢竟是方圓百里的父母官。巖鎮地盤上出的事情,他總是有責任的。徽州墨業作為徽州商業的組成部分,雖說重要性及不上鹽、茶、典當這般大頭,但是分量也不可小視。特別是墨在讀書人生活中所扮演的地位,讓整個行業輕易忽視不得。
在墨方被公開出來的事情之上,到底是偷竊還是其他,眼下當然有很多的看法。但無論如何,這些同許宣脫不開干係,已經是可以知道的事實。縱然劉守義心中再看重許宣,但眼下這書生畢竟給自己帶來這般麻煩。
這只是眼下,在以後的日子裡,依他的性子還不知道他會鬧出怎樣的事情來。難道每一次都要給他擦屁股麼?其實也只是看他有些潛力,原本覺得打磨一番,是個可堪造就的人才。但是如今他志在經商,平白浪費了一身才氣。對於這些,他雖然也覺得有些可惜,但是這個畢竟是這書生自己的自誤。
對於許宣經商,劉守義所秉持的還是人各有志的觀點,並不似蔣通保等人那樣頑固。但是到得眼下,他也不準備再偏袒許宣。
隨後的爛攤子,即便是他,也覺得很有些麻煩。畢竟是一個商業行當整體的垮臺,雖然這樣的事情在他卸任之前的三年之內還不至於太明顯。但是,時間過去,有些惡劣的局面總還是可以想見。後人若是議論起來,這樣的事情的起始,便是在他的治下的這幾年間發生,而他作為知縣,橫豎是躲不過去的。
這個時候劉守義倒是有種躺著中槍的感覺,即便他心性修為已經能夠令他對一些碎語閒言做到無視。但是在以後的仕途之上,他若想走得更遠一些,便要愛惜羽翼,這些東西都是要在一開始就儘量避免的。
這樣的想法之後,劉守義又看了許宣一眼,心中已經做出決定來——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敲打他一番,若是能將他拉到科考正途上來,那就再好不過了。至於許家,在徽州商業裡,橫豎也只是無足輕重的一個。同其他幾個已經成氣候很久的家族比起來,孰輕孰重,再明顯不過了。
這個時候,冬日的晴空裡,一輪暖煦的日頭已經快爬到當空的地方。日光灑下來,底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眼下都保持著必要的安靜。即便有人說話,也都是小聲的那種,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臨仙樓前的地方聚集。許安綺在一旁,已經隱隱把握住劉守義心態的變化,因此面色上有微微露出些許擔憂。
這種擔憂,除了對許宣之外,更多的還是對許家之後的命運的憂慮。到得此時,雖然她對許宣的信任還在,但是對於答應公開墨方的舉動,多少也開始有些後悔了。
“聽說你祖父當年也是考中過秀才的,你父親也算是讀書人出身,子承父業,也屬應該。今後,這般場合就不要來了。回去好好讀書,以你的才華,舉人不說,中個秀才橫豎問題不大。何苦浪費在這種事情上你這便回去吧,這裡的事情,交由本官處理。”
劉守義衝許宣說出這方話,這個時候已經表明了公事公辦的態度。依照許宣的性子,若是再留下來,不知道會將事情鬧到哪一步。因此,劉守義所想的,便是將對方打發,隨後的攤子,他自己來收拾。
以他的身份做到這一步,應該也算是給了許宣極大的面子。
程子善的心情到得劉守義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才真正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