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飽蘸濃墨的筆尖自宣紙的頁面劃過,一筆一劃間,似乎帶著某種歷史的韻律。毛筆柔軟同時有顯得堅硬的筆鋒落下來的是世紀的風雨滄桑。
“如紀今日似乎有些較真吶畢竟是一個後生並無必要這樣子。”
謝榛身邊的地方,叫蔣通保的老人搖頭說話。近些日子他染了風寒,因此精神一直不太好。今日的文魁比試還是來參加了,但先前說話並不多。許宣的表現落在他眼中,頗有些驚豔。只是這樣之後,對於嚴知禮明顯帶著幾分打壓意味的舉動有些不滿。他是性情中人,因此忍不住還是開口點了出來。
“蔣公說的是。”嚴知禮笑了笑,隨後說道:“不過年輕人要經得起挫折,既然他是有才華了,那麼這種程度的考較想來問題也不算太大。真金不怕火煉麼,本官豈會真的為難他?”
這話也不算錯,蔣通保點點頭,也就不曾在多說什麼。
謝榛喝了口茶,看著埋頭潑墨的書生才子們,目光在許宣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這些人的年紀,能夠將四書五經讀好,就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先前漢文的詩文已經很讓人吃驚,不想今日還見到了他的琴藝。嘖”有些感慨地咂摸了一下嘴巴。
“本官也是這般認為的,既然人才難得,那麼更要考較和打磨一番才是。”嚴知禮笑笑。
“不過丹青之道同琴藝相比,有極大的不同,漢文豈能做到樣樣精通呢。”
“這個、恐是如此。”嚴知禮聽出對方話中的某種指責,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或許也未必罷誰知道呢?”
口中雖然說這“或許未必”,但嚴知禮心中自然是不這般認為的。隨後目光下意識地朝許宣看過去,那邊書生面前的宣紙之上,已經能夠明顯得看到幾分格局。眼神稍稍怔了怔,因為離得遠了些,他的身子朝前靠了靠,隨後才將一些東西看清楚。
這樣之後,手在桌角的地方猛得捏緊。
等候結果的時間,有些無聊。身邊的地方,謝榛等人還在說話,一些商賈們也在討論著什——或是眼下的書生們的表現,或是生意上的一些事情。
但是這些聲音到底在說了寫什麼,嚴知禮再也不曾聽進去。
怎麼會這樣?他將心中泛起的疑惑稍稍按捺下去,這個時候因為隔得遠,只是見到許宣化作的大致格局,因此告訴自己或許也很一般。
只是那樣的格局,會一般麼?
戌時過半的時候,比試告一段落,書生們的畫作被呈上來。謝榛等人依舊做著評審,以他們的年紀,風雅之物都是接觸過的,雖然在丹青上的造詣或許各有高下。但是畢竟見多識廣,眼光之類的總沒有問題。
一張張地翻過去,嚴知禮在燈火照耀之下覺得有些緊張。每翻過一張,謝榛幾人小聲地討論幾句,他都在仔細聽著。
這個時候,居然有些怕聽到那個名字了。
許宣、他才多大怎麼能懂這麼多?這個很沒有道理。
紛亂的思緒。
世上莫非真的有全才麼?若是真的那般厲害,為什麼他曾經在徽州府名聲不顯?
也許是低調可是這個書生明顯是不知道低調為何物!
他心中這般想著,謝榛在那邊將畫紙翻開一頁,原本議論的聲音陡然止住。詭異的安靜裡,嚴知禮猛地回過神來,隨後視線不可避免落在謝榛身前的畫紙上。
第360章 許大家(下)
燈火打在紙頁之上,目光落上去之後,卻久久無法移開。畫幅是簡單的那種,不過常見的山水畫而已。這種題材的作品,也是文人墨客們所偏愛的。但是很難出彩。古往今來,但凡能夠在歷史上留下痕跡的丹青大家,大都不會選擇這種題材。
在歷史,畫竹、畫蘭或是畫蝦都能達到很高的成就,但是靠山水畫出名的其實並不多。而這個時候,許宣所畫卻恰恰是一幅山水題材的作品。
蔣通保稍稍咳嗽了幾聲,傷寒雖然不嚴重,但是對於他這個年紀的老人而言,多少也有些影響。
“不知嚴大人對此畫有何看法?”蔣通保說話的過程中,目光並沒有從畫紙上移開。眉頭稍稍鎖著,似乎對這幅畫有些拿不準。
“這個”嚴知禮欲言又止了一番,隨後皺了皺眉頭。
他三十多歲的年紀,早年的時候,大部分精力都是在科考之上。四書五經的造詣是有的,但是因為精力的關係,對於丹青之道更多的也只是作為愛好,本身的水準並不算高。這個時候既然存了打壓許宣的目的,所說的自然不會是好話了。但是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