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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中女子外出不便,寂寞的時候就倚靠在迴廊下椅子上,遙望外面的世界,或窺視樓下迎來送往的人群應酬,“美人靠”的雅稱由此而來。從形態上而言,也確實涉設計地漂亮。條凳形的座椅連著靠欄,所用的也是上好的木料,向外探出的靠背則彎曲似鵝頸。
許安綺身影孤單地坐在長長的“美人靠”上,“美人靠”優雅曼妙的曲線合乎她身子的輪廓,靠坐著十分舒適,只是秀美的肩頭慢慢地矮下去了。
一百多年前就存在的東西,這些年裡,許家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曾如她這般憑欄靠坐,又不知道糾纏了多少美麗的哀愁。百無聊賴之際,她們只能想眼下自己這般妝樓瞭望、憑欄寄意。西樓的月缺了又圓,心中卻依舊是空落落的。在這樣的時候,望著半個城市的燈火,韶光易逝、花開不再的慵懶閒愁輕易就漲滿了整個心房。
“朱欄倚遍黃昏後”少女雙手十指交叉,稍稍擺弄一下,口中吟出一句詩詞來。出處倒是忘記了,只是覺得同眼下的情形有些暗暗相合。總有某些時刻,會覺得這些路過心上的句子,都是為自己而寫的。
閨怨
心中想著這些,少女有些煩悶地晃了晃腦袋,原本總覺得應該離自己很遠才對。
“還真是獨自莫憑欄呢。”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她抬頭看過去,轉角處燈籠的火光映出來人的身影。她這般看了一眼之後,又將腦袋垂下來。
“安綺”許安錦走過來,口中這樣喚了一句。聲音似乎少了往日的些許憂愁。
“嗯。”少女低低的應了一聲。
許安錦在夜風裡稍稍理了理耳畔的鬢髮,隨後也在她身邊的“美人靠”上坐下來。
安安靜靜的場面。
“明日裡,張姨婆回過來大概是先前替姐姐聯絡的人家已經同意了。”良久之後,許安綺望著自己在燈火中顯得越發素白的十指,口中淡淡的說了一句。
許安錦聞言愣了愣,隨後聲音裡帶著幾分波瀾:“那個、嫁人的事情我想、我想還是暫且、暫且算了吧?”她說著,有伸手理了理鬢角本就很齊整的髮絲。
許安綺轉過身,素雅的身子斜斜地趴在“美人靠”的沿上,目光沒有落點地衝下方看著。
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
“妹妹,我是覺得,眼下許家的事情很多,若是再加上我的事情,就會忙不過來。因此,是不是稍稍往後推一推呢?也稍減你身上的擔子。”許安錦勉強地笑著,口中這般說道。
“姐姐啊”許安綺的聲音淡淡地響起來:“到得這個時候,你還在隱瞞麼。”語氣裡,某種篤定的意味。
許安錦的笑容僵在臉上,過的片刻,才慢慢舒緩下來,疑惑地問了一句:“隱瞞什麼?”
許安綺轉過身,認真的看了她一眼,隨後說道:“你已經是許宣的人了。”她說完之後,快速地移開腦袋,視線落在遠處的山巒之上。
明顯在壓抑著情緒。
許安錦在她的身後,素雅的右手在唇邊掩了掩,眼中佈滿了驚駭,一時間腦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你先前說要嫁人,我就已經很奇怪了沒有理由那麼急的。今日午後,你大概是想說出來的吧?但是被他打斷了。”許安綺的聲音冷靜地有些可怕:“後來他來了,大概也是聽到了訊息”
“他將我支開,同你說了些話。但是同徐老爺的生意,黛兒是不應該知道的”
“大概也能猜到是什麼,然後你的心情就好了,自然不會想再嫁人畢竟以他的性子,做出的事情,終究是會負責到底的。”聲音說到這裡,稍稍頓了頓擦才著響起來:“你急著嫁人,這樣做是不是在逼他表態呢?”
“眼下、你滿意了?”
許安錦呆呆地聽著許安綺冷靜到極點的話,片刻之後,想開口做些解釋,但是對面的地方,少女已經站起身,衝她疲憊的揮揮手。
“我乏了”
隨後在許安錦的目光中,腳步緩緩地朝著迴廊的盡頭走去。少女平靜的背影,在轉角的地方,終於抑制不住地伸手在嘴前狠狠地捂住。
哭了
許安錦渾渾噩噩了一陣,在浴池邊褪去全身的衣物,心情依舊不曾從先前的震駭中回覆過來。自己的妹妹是聰明人,這些事情果然是瞞不住的。
這下遭了。
心中想著這些,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衣物上,一抹姍姍來遲的殷紅色。她愕然的表情久久的停在臉上,思緒久久無法轉動。
許宣在黃昏時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