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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外的燈籠已經熄滅。
而蕭皇后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她確實該睡不著,自從三天前,從父親的嘴裡得知皇帝被刺駕崩的訊息,她已經連續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了。
因為她只要睡著,夢裡就會出現一個人,一個渾身是傷、衣服上都是鮮血的人。這個人就是皇帝,他會拉著蕭皇后的手,求她替他報仇,求她一定要輔佐太子登基。要扶太子登基,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自己的父親也在為這件事情努力,可是她卻從父親的言談當中得知,父親或者會放棄輔佐太子登基,會投靠平王。因為自己的弟弟,蕭寒就在平王的手裡,更重要的是,平王還捏著弟弟被誣陷弒君的證據。
臨走的時候,蕭北風抱拳對蕭皇后說道:“娘娘,老臣已經讓在潼關的秦躍和鍾鄺兩位將軍帶兵回洛陽了,並且也讓人給大將軍白揚送信了,老臣相信,有這三位將軍在,就算是平王想要圖謀不軌,也不敢輕舉妄動的。還請娘娘放心。”
這三位將軍,他們會回來嗎?他們會回來勤王嗎?如果他們是平王的人,那又當如何呢?
前途確實迷茫。自己是該相信父親呢?還是該相信那個人?
而在東宮。一個少年人站在花園湖心亭的燈籠底下,他仰頭望著星空。
這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他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就在昨天,他打獵回來,被母后叫進了皇宮,從母后的嘴裡得知了一個訊息,父皇被人行刺駕崩了,如今整個軍隊都被平王控制著。
他不喜歡權利,不喜歡殺戮,可是母后卻告訴他,如今他就算不喜歡權利,不喜歡殺戮,也由不得他去選擇了。因為他是太子。皇帝死了,太子就要繼位,這是天經地義的。倘若太子不繼位,而是被平王謀奪了江山,那麼太子也就不是太子了。
甚至連活下去的資格也沒有。
不僅他沒有活下去的資格,就連他的母后,他的舅舅,還有他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也沒有活下去的資格。
對於權勢,他不在乎。實際上,他無論什麼事情都不在乎。就算是他的太子身份,他也不在意。
他在意的就是能不能活得痛快,活得開心。比起處理朝著的事情,他更喜歡的是架鷹打鳥,他更喜歡的是騎馬挽弓,他嚮往當一個無拘無束的江湖人,他渴望能夠像某些說書人嘴裡所講的俠客。
可是這些都因為他是皇帝的嫡長子,而統統與他無緣。
如今父皇死了,這些更加不可能和他有緣分了。他很痛苦,很糾結。因為他要面對的將是一場生死的權利爭奪的戰爭。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間一陣怪笑,將他驚住了。他循著怪笑的聲音看去,只見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另外一盞燈籠底下,站著一個人。他正在仰面而笑,笑聲震得燈籠上的沙塵如雪花般飛落,落到了他的衣服上。
看身形,這人應該是一個老人。
“前輩,你是什麼人?為何這樣晚了,你還在我家院子裡?”太子終究還是一個孩子,他不太懂得危險兩個字是什麼意思。畢竟他這麼久以來,沒有被人行刺過。他慢慢地走近了那個人。
“小娃娃,老夫在笑一個人。”老人說道。他身上穿著的是一套又髒又破又臭的衣服,遠遠的,太子就聞到了這個老人的身上所帶著的酒味、肉食**的臭味,還有屍臭味。這些味道讓太子不得不捂住了鼻子,遠遠地站開了。
太子不由說道:“前輩,你在笑什麼人?”
“一個死期將至而不自知的人。”老人說道。他說著看了一眼太子,然後搖頭,似乎在惋惜什麼,又似乎在感嘆什麼。
這個時候太子才感覺到情況不妙,不由連連後退,然後說道:“你做什麼?!我叫人了你別過來,過來我叫人了!”
“你身邊的人都已經被我殺了。你沒有看到我腰間的佩劍還有鮮血在滴嗎?”老人看著太子說道,他張開了嘴巴露出了牙齒,是一口泛黃的牙齒,牙齒上還掛著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吃過的肉屑。
這個時候,太子的目光才從老人的臉上落到了老人的腰間,在老人的腰間有一把佩劍,一把插在醜陋的蛇皮革裡的佩劍,劍鞘的低端確實有鮮紅的液體低落在地上,仔細一看,已經成了一小撮的鮮紅。
太子露出了恐懼的表情,他知道這個老者的武功肯定很厲害,因為自己身邊那些保護自己的人,雖然不能夠說得上是天下第一,可是都是一等一的大內精英,如今卻無聲無息地死了。
就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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