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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塗油蒙了心,竟然積極地參與了“家庭陰謀”的活動。作為兒媳,娥皇、女英雖是看在眼裡,可只能急在心上。因為如果她倆給夫君打“小報告”,吹“枕邊風”,便有破壞“和諧家庭”之嫌。再者,身為未來的“第一夫人”,她們的一舉一動,都事關“母儀天下”的示範教化意義。因此,她們對於“第一家庭”的內部矛盾,採取了小心謹慎的處理辦法,只能暗地裡多加防備,以保護她們的丈夫。
一次,瞽叟要舜上房頂塗廩(用泥土修補穀倉)。在幹活之前,舜先“請示”兩位夫人,夫人說那就去吧,不過一定要帶上兩個斗笠。舜很聽老婆的話,便乖乖帶著兩頂斗笠,爬上房頂幹活。他剛上去,瞽叟和象就立馬抽走梯子,放火焚燒。這時,兩個斗笠就派上了用場,舜一手拿著一個,像長了翅膀一樣從房上跳下來,毫髮未損。
又有一次,瞽叟叫舜去挖井,等舜剛下到深處時,他的老爹和兄弟就急急忙忙地取土填井,想把他給活埋了。幸運的是,舜的兩位夫人早被公公、婆婆、小叔子一大家子層出不窮的“陽謀”、“陰謀”修煉出極高的警惕性,提前讓舜在水井的側壁鑿出一條暗道,這才撿了一條命。
從以上種種事件分析,包括史書上說“父頑母囂”的旁證,舜的父親可能是個腦子有問題的“白痴”,要不,就無法理解他為何要殺自己的兒子,還這樣樂此不疲。從常理判斷,也只有這種可能,舜才會對夫人的話言聽計從,他和他的兩位夫人也才能這般忍讓和大度。
按照合理的猜測,一系列的陰謀事件可能都是貪婪的象一手策劃的。這從後來他和父母準備瓜分舜的財產時的對話可以看出。當時,填完井後,象以為舜必死無疑,就立馬邀功,說: “這主意可是我出的。”然後很慷慨地說道:“舜的兩位老婆還有堯賜給他的琴歸我,牛羊和穀倉就歸父母吧。”
當象迫不及待地跑到舜的屋子裡玩弄舜的琴時,舜從外面走了進來。象很驚愕,也很尷尬,馬上擺出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臉也不紅地說道:“我正想念你呢,想得我好心悶啊!”舜說:“是啊,你可真夠兄弟呀!”史書上說,經歷過這些“家庭暴力”的洗禮,舜依然宅心仁厚,還如從前一樣侍奉父母,友愛兄弟,而且更加恭謹。
這一切,都說明舜是很明事理的人,而他的兩位夫人,能把這樣一本難唸的“家經”念得如此順溜,可見多會把握分寸、多麼聰明賢惠呀。她倆用智慧和寬容,不但極大地成全了舜的名聲,而且巧妙地化解了家庭危機。難怪後世在《列女傳》裡將兩位列入“母儀傳”第一,稱“二妃德純而行篤”,甚至搬出《詩經》裡“不顯惟德,百辟其刑之”這樣重量級的話,大大予以讚賞。
歷史的另一種迴響
關於五帝的故事,司馬遷主要是以孔子修訂的《春秋》為基礎的。而《春秋》是魯國的史書,本是“一家之言”,再加上孔子的善意“篡改”,可能與史實有些差距甚至大相徑庭了。在西晉初年出土後被稱為“汲冢古書”的《竹書紀年》中,便是另一種說法了。關於堯、舜之間的故事,《竹書紀年》裡這樣寫道:“昔堯德衰,為舜所囚也。”
這句話就讓後世一直津津樂道的“禪讓”神話一下子失去了光環。我們雖不能斷定《竹書紀年》就是信史,可這樣的說法真是耐人尋味。試想,自黃帝六世而至堯,全是世襲,為什麼單單到了堯時,突然要改變祖宗的規矩呢?
即使依照《史記·五帝本紀》的記載分析,當時部落政治中,傳子的衝動也是十分強烈的。譬如舜在位時,雖然名義上選擇了禹為繼承人,可同時也給予他和女英生的兒子商均很大權力。史書上載:“三年喪畢,禹辭闢舜之子商均於陽城。天下諸侯皆去商均而朝禹。”可見只是政治角力時,商均輸給大禹罷了。而大禹後來交權時,名義上傳益,但也和舜一樣,暗地裡幫兒子充實力量。只是這一次,禹的兒子啟比較厲害,根據《竹書紀年》的記載:“益幹啟位,啟殺之。”由此看來,即使當時有推舉“法定接班人”的可能,也不能忽略家族勢力的存在和咄咄逼人。
反觀舜的時代,從他的父母、兄弟的種種行為看來,世道風氣已經非常“敗壞”,私心甚重,堯所宣稱“終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的時代早已遠去,舜的種種德行表現,更可能只是一種政治秀罷了。史書上講:“堯立七十年而得舜,二十年而老,令舜攝行天子之政。”看來,是舜等的時間太長有些不耐煩了,所以他才發動政變,“囚堯於平陽,取之帝位”,同時, “復偃塞丹朱,使不與父相見也”,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