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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過。
對此,有人稱其為實錄,並盛讚詩人為“詩史之董狐”。但也有人以為《圓圓曲》是文藝作品,不是史筆。並推想是因為吳三桂引清兵入關,民憤甚巨,才想尋出一個陳圓圓,用以鄙薄他“為君親報仇”的冠冕堂皇的口號。後來又因為吳三桂成為“貳臣”、“叛賊”,所以二三百年後的史官,無論治《明史》或《清史稿》,也就別有用心地採信傳說,“如是我聞”了。
那麼,吳三桂到底為何要引清兵入關?對此,我們不妨從歷史的細節作合理的推斷。這就要從吳三桂複雜的性格說起。
首先,他“英略獨擅”,是明朝一員有勇有謀的虎將,勤於讀書習武,“終日無惰容”,而且善於治兵,20歲榮升為遊擊將軍,27歲時就被任命為寧遠團練總兵。《明史》記載,他所率領的部隊“膽勇倍奮,士氣益鼓”,“凡三戰,松山、杏山皆捷”。特別是他當總兵後,“忠可炙日,每逢大敵,身先士卒,絞殺虜級獨多”。明人看重“求忠臣於孝子之門”,而吳三桂要算忠孝的傑出典範。他曾率數十家騎,冒死殺入數萬清軍的包圍圈中去拯救父親,可謂孝子;後在錦州城下,親舅舅祖大壽來信招降,他用戰鬥來回應,可謂忠臣。
然而,他的性格極其矛盾,轉瞬又會“衝冠一怒”,棄全家生命於不顧。他雖然神勇無比,可在事關明清命運的松山決戰中,一向“敢戰”的他卻突然全身而退。而在京城告急、崇禎下旨命他“勤王”時,從他駐守的寧遠(今天遼寧興城)到山海關僅120公里距離,本應晝夜兼程趕赴,可他“遷延不急行”,整整走了八天。這中間他有沒有別的考慮,那就不得而知了。
以這樣的速度“勤王”,看來吳三桂並不是很把崇禎的死活放在心上,而是一直在盤衡利害。李自成佔領北京後,隨即“令諸將各發書招三桂”,並在三月底攜帶四萬兩白銀前往山海關,賞賜已經14個月沒有軍餉的吳部,後再次派人“攜帶萬兩白銀和黃金千兩給吳三桂,併發書封侯”,同時令吳三桂父親吳襄寫信招降吳三桂。再三盤算後,吳三桂終於決定“報使於自成,卷甲入朝”。可就在把山海關交付李自成的人馬後,在回京的路上聽說自己的女人被劉宗敏掠去,不禁怒髮衝冠,憤然引兵反擊“自成所遣守關將”,徹底與李自成決裂。也就是為爭這口氣,他向清朝乞兵。當然,他肯定不會說是為了一個女人,而是以“亡國孤臣”的名義,懇請清朝出兵助他復仇。
坦率地講,當初吳三桂並非誠意降清,只是想借力復仇罷了。所以多爾袞欲封他為藩王時,他則在回信中對是否“來歸”並沒任何明確表示,只是含糊應對。《諛聞續筆》裡也記載吳三桂請求多爾袞“毋傷百姓,毋犯陵寢。訪東宮(明太子)及二王所在,立之南京,黃河為界,通南北好”。後吳三桂起兵反清,在討清檄文中還指責多爾袞“逆天背盟,乘我內虛,雄居燕都,竊我先朝神器”。清廷對此不敢正面回答,這就說明吳三桂當年與清朝的盟約並非子虛烏有。
然而,李自成在山海關之戰被吳三桂擊敗後,竟殺了吳全家40餘口,徹底打破了吳三桂的幻想,也將吳三桂逼上了道義的絕境。在他看來,國仇(明朝的滅亡)家恨(全家被殺)全應歸罪於流寇李自成。於是,他終於棄民族利益於不顧,死心塌地投降了清朝,在征戰殺戮中一洩心中的憤懣。
關於陳圓圓結局的多個版本
關於陳圓圓的結局,有一種說法是死在寧遠。其憑據是錢士馨《甲申傳信錄》中的片言碎語,說是劉宗敏向吳三桂之父吳襄索要陳沅(即陳圓圓)。吳襄回答說,陳已被送到寧遠吳三桂處去了,而且已經死了。劉宗敏不信,便再三拷問吳襄, “酷甚”。嚴刑拷打之下的逼供之詞,自然不足為信。況且書裡也曾清楚記述吳三桂是留圓圓於京而隻身出關的。再者,劉宗敏搶陳圓圓,在《明史》、《清史稿》及《平定三逆方略》等正史裡都有記載,也不應是空穴來風。
最普遍的說法,認為吳三桂將李自成趕出北京後,陳圓圓又回到了吳三桂的身邊。吳梅村在《圓圓曲》中這樣描繪他們的戰場相逢:“娥眉馬上傳呼進,雲鬟不整驚魂定。蠟炬迎來在戰場,啼妝滿面殘紅印。”此後,陳圓圓便跟從吳三桂轉戰南北,十幾年隨侍軍中。後來吳被封為平西王,留鎮雲南,陳圓圓也隨居昆明。
據現有史料推知,圓圓至滇時已35歲左右,可風韻猶存,能歌善舞,通情達理,“故專房之寵,數十年如一日”,兩人相愛甚歡。明遺民李介立在《天香閣筆記》中還記載,吳三桂曾向江南各省發文,責令地方官員代為尋找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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