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老人說:那仗啊,打得窩囊,打得惱火。明知道不行,還得去打。不是我們不行,實在是飛機不行啊。機動性不行、火力不行,我當時開的是蘇聯S·B雙發輕型轟炸機,除我以外,還有兩個弟兄,一個投彈手,一個射擊。但東西不行,都是人家淘汰的,別說轟炸了,飛起來就很不容易。往往只要警報一響,我們的任務就是一個字:跑!和我一起跑的還有飛蘇聯E…15 、E…16的弟兄。
第二章 狂轟濫炸(2)
往哪跑?往北、往漢中那邊跑。往蘭州方向跑。
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記得那是三八年還是三九年,我們當時駐紮鳳凰山機場,日本人飛機來了,領隊帶我們起來就跑。一共有二十多架,往北。本應該從廣元上面走,哪曾想,領隊帶錯路了,跑到綿陽上面去了。真是歪打正著,二三十架日本人的飛機正在廣元那兒盤旋、等我們吶!
沒堵到我們,日本人氣得發瘋,狂轟濫炸一頓後,其中一架竟敢大搖大擺地在鳳凰山機場降落,把沒來得及跑的、覆蓋著稻草的飛機付之一炬,把我們的軍旗拔回去邀功慶賀。囂張啊,真他媽的囂張!
當兵的,打仗就跑簡直是一種恥辱。但就是沒法子,不是一定要“跑”,確實是實力不行,根本打不過。記得那是1941年,好像是3月,也是駐在成都的五大隊,一仗就被打掉8架飛機,損失了8名精英飛行員,元氣都沒有了。成都空軍司令楊鶴宵被撤職,五大隊撤銷番號,改叫“無名大隊”。餘下的隊員胸前一律佩戴字元,上0書一個大大的“恥”字。那裡有我的朋友,每次見面,看見那個字,淚就停不住。他哭,我也哭。日本人,欺人太甚!
有資料為證:單是重慶,從1938年1月起,日軍共出動6800餘架次,炸死、炸傷我軍民近兩萬人。
跑警報之二挨炸的不僅只是重慶,還有云南的昆明、沾益和四川成都。其實,在西南,日本飛機沒掠過的地方,幾乎沒有。
張義聲此時已經考入國民黨空軍學校第十二期,和地面撤退的部隊一樣,十二期也是東移西挪,最後定在昆明。當時“上面”說,這裡離日本飛機遠,讓小夥子們安心學習,早日升空作戰!
哪想到,日本人飛機還是來了。老人說,當時每天起來,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警報”。
天好的時候要跑,天不好的時候還要跑——日本人狡詐,詭計多端,要防著點。
老人回憶,1941年10月中旬的一天,由於日本人多次轟炸昆明,為避開空襲,他們特地來到沾益,哪想到,已經正午時分了,想到上午日本人飛機沒來,大家剛剛鬆口氣,“嗚”的一聲,警報又淒厲地響了起來。
日本人真是追來了。
警報聲一響,滿街老百姓慌張地東躲西藏。軍人要有組織地統一行動。老人說,那天下午正準備上機練習,同學們都在一馬平川的機場,想要“跑警報”都沒個地方,至多是在跑道邊趴下。
盛夏的八月,驕陽似火,十幾架“萬國牌”飛機懶洋洋地趴在停機坪上。遠方,幾個在陽光下爍爍閃亮的光點迅速飄移過來——那是日本人的“零式”戰鬥機。
翻騰、俯衝、投彈、掃射二十多架零式機不慌不忙地在市區上空“演練”,如同是在自家後院“閒庭信步”。
驀地,斜刺裡殺出一個人,張義聲和同學們不由得一下子站了起來——是教官!
老人現在依舊記得住他的名字——李向陽(不是電影裡那個李向陽)。老人說,教官是實在氣不過才有如此壯舉。和他一起衝向停機坪的,還有十幾個人,都飛步跑向自己飛機的座艙。
滑行、起飛
雙翼的“霍克Ⅲ”、E…15、E…16,雜牌子編隊的十幾架飛機的機輪剛剛離開跑道,就讓迴轉過頭來的日本飛機給打散了。
張義聲和同學們都站了起來,仰天觀望,心都縮成一團。
空中霎時變成戰場,飛機打旋、翻騰、躍升機槍、機關炮聲響成一片。
一看就不行啊,日本飛機三架追一架地打,自己的飛機跑的跑、逃的逃,到最後,只剩下李教官一架飛機孤零零留在空中。
日本人狠勁上來了,六架打一架。
追著打。
老人在地面看得真真切切,教官駕機左閃右躲,每當敵機開炮的一瞬間,他都巧妙把機背抬起(霍克Ⅲ機背有防護鋼板),敵機的子彈全打在鋼板上,在地面都清楚地聽到“梆梆”聲。
從高空追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