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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亞瑟相比,邦德的心情似乎沒有多少受飛行環境“好”和“壞”的左右,回到重慶後,他給“中航”董事會、國民政府交通部、“泛美”總部寫了一份考察報告;在這份報告中,邦德是這樣寫的:密之那、阿薩姆,只飛了一次,很難作出最全面和肯定的估價。目前,我們只知道那裡地勢很高,如果遇到像我們所遇到的類似天氣,是可以飛行的——寫這份報告就可以證明,我們是平安回來的,起碼是這一次
但是,如果天氣壞得多,有嚴重側風和冰凍,或者雲頂比我們所見的還要高兩三千英尺,那將是十分危險、代價甚昂,而且,幾乎是不切實際!”(注五)一切盡在不言中,作為中國航空公司負責業務的高層主管,作為美方長駐中國
的代表,作為此次探索新航線最高階別負責人,邦德把所要表達的都寫在了這份報告中。
沒說不能飛,也沒完全肯定能飛,沒有樂觀估測,也沒有誇大困難,沒有繁縟的語句,沒有空洞的表述,更沒有豪言壯語似的口號,邦德把所要說的話都說了。
實事求是,事情就是明擺在那裡,成功和失敗是對等的,就看“上面”怎麼安排。
總經理黃寶賢當天就把這份報告傳遞到交通部,交通部再轉至蔣委員長手中。
不過,在很多人眼裡,“新航線”的“前景”實在黯淡,連那兩條“氣若游絲”
的道路的狀態都達不到。 選擇密之那估計是在重慶的蔣介石差不多急得火燒眉毛了,“中航”這裡還是依舊在有板有眼地做著“新航線”的評估。也是沒有法子,人和大自然打交道、和老天爺過招,必須要遵循科學。
實際上也沒閒著。
那份考察報告只是邦德對未來的“新航線”的初步驗證,最後匯總並做出評判以決定是否啟用已非“中航”能力而為,要由國民政府最高當局決定,對此,邦德和黃寶賢心裡再清楚不過。把考察報告遞交後,邦德、黃寶賢站在地圖前足足研究幾天,最後兩人一致判定,即使是交通部及政府高層對新航線的開闢缺少信心,但“中航”
也應該儘快在境外的某一點上設立準備今後使用的基地。
地面部隊已經很難阻止日軍繼續推進,重慶和昆明是否能守得住已是問題,即便是能“守”得住,假如日本人採取“迂迴”繞過這兩個戰略點,只要遏制其他幾個相連重鎮和樞紐,結局都一樣。再看目前的態勢,僅就國內而言,已經失去了戰略“縱深”——沒有任何補給基地,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個“中國航空公司”的事情了,而是涉及到整個中國生死存亡之問題。
當務之急,就是迅速開闢航空戰略補給基地。
道理如此簡單!
邦德、黃寶賢攤開地圖,開始用航尺測量,兩個商業航空公司高層領導此時做著本該是部隊參謀做的事兒。當再次抬起身後,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盯在了一個點上——密之那。
明擺著,那裡是邁立開江、恩梅開江的匯合處,有很好的深水港,最令人心動的是,它是緬北鐵路終點站,密之那到昆明,不,是到西南的任意一個點上,對於DC…3來說,都在它的航程之內,無論怎麼飛,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實在是再沒有一個比它更適合開闢新基地、新航站、新中轉站的理想地方。
看來是遲早都要做的事情,並且刻不容緩。下定決心後,黃寶賢馬上起草給交通部的請示報告,畢竟是涉及兩個國家的事情,僅憑一個航空公司的能力還遠遠不夠。那邊,邦德再次搭上一架即將起飛的飛機,他要去仰光,找英國人協商,希望能同意擴建密之那機場。憑著平日裡結下的友好關係,邦德相信英國人是會給他這個面子的。
原“中航”資深飛行報務員陸元斌老人回憶,在1942年初,國民政府交通部還有一個擬議中的水陸運輸方案:將進口物資透過波斯灣經鐵路橫跨土耳其,再到裡海一個口岸,然後再用船運到蘇聯,最後透過中蘇陸路邊界從新疆再至重慶。 肯定是考慮到如果真的實施,這條運輸通道全長超過八千公里,中轉周折太多,困難巨大,而且如果中間有一個點發生阻斷將影響整個全程,戰時,說不準、難以預料的事情太多,故,最後放棄。(注六)注一:《陳納德回憶錄》第65頁。
注二:《夢幻帝國》第221頁。
注三:亞瑟·揚日記。
注四:亞瑟·揚《尋找新航線》。
注五:《龍之翼》第128頁。
注六:陸元斌《抗戰後期的“駝峰”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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