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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搖頭:“那時沒有作假、矇騙這一說呀,根本就沒聽說過現在這種事情。只要你說曾是他們哪個部門的僱員,英國人連問都不問,籤個名就領工資,每個月到時就發,從不拖欠。”
老人就是靠著這筆“救濟金”在桂林生活了半年多,問老人,活得怎麼樣,是不是隻能“維持”。老人說,這就是我的工資,和原來比,分毫不差,完全可以優哉遊哉。
“那就優哉遊哉下去唄。”我說。
“哎,那可不行!”老人說,“國破家亡,青年人是抗日救國的重要力量,哪個中國人不想對處於苦難中的祖國傾盡微薄之力?那時,我們整天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怎樣把日本人趕出去,還我山河!”
當時,有這樣想法的不只是梁鶴英一個人,差不多是每個熱血青年的理想和目標,要不,就不會有那麼多青年學生衝破重重阻攔奔向寶塔山。要不,“國統區”也不會出現“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的動人場面。
極其偶然的事兒,一天信手翻開當地報紙,中國航空公司招聘技術人才的廣告躍入眼中。老人說,此時,遷到內地的“港府”也在私下裡悄悄“招募”,招募梁鶴英這樣的技術人才,到英國海軍去,幫他們搞汽輪機。
從工作第一天起就給外國人做事,一直是看著那些趾高氣揚的英國人臉子行事,早就不想幹了,還能回去?
老人說,當時幾乎全是“舶來品”,全是洋火、洋蠟、洋釘到美國、加拿大面粉直至洋槍、洋炮,總算盼到了一家“中國航空公司”,從名稱上看,這是咱們中國人自己的企業,還能不去!
脫掉西服、扔掉領帶,特地穿起一副中式褂子和布鞋趕到招聘現場,一番問答後,考官說,回去聽訊息吧。
畢恭畢敬地退出來,回到租住的小屋裡等信兒,一個星期後,和梁鶴英同去的兩個夥伴分別被錄取了,而梁鶴英卻沒有任何訊息。急了,出門找個電話給“中航”打過去,接電話的正好是那天主考考官。梁鶴英問,是不是我的能力有問題,為什麼和我同去的都錄取了,而我沒有?
電話那一端的解釋差點沒讓這邊的梁鶴英背過氣去:“沒錄取你,不是因為能力,而是因為你不會講英語”
因為是中國自己的“航空公司”,應聘時一句洋文都沒敢露的梁鶴英馬上在話筒這邊改說英語。
在話筒那邊,考官也改用英語和梁鶴英探討汽輪發動機。
老人說,汽輪發動機和當時航空所用活塞式螺旋槳發動機原理是相同的,自己在香港英政府中就是負責海軍艦船發動機技術的,交流沒有任何問題。末了,電話那一端說,明天你就來上班吧。
梁鶴英一夜沒怎麼閤眼,老是惦記著中國的“航空公司”怎麼也得說英語這件事兒,第二天起床就去“上班”,進了公司才如夢方醒——敢情原來又是“外國”的公司啊!
同期,和梁鶴英一前一後進入“中航”的,還有黃元亮。有所不同的是,梁鶴英是“待業”半年後被招聘過去,而已經畢業、參加工作的黃元亮是“中航”的人連拉帶拽硬給“挖”過去的。
地勤人員招入“中航”,大部分是去了公司設在加爾各答的維修基地。
飛行人員也嚴重不足——差不多都摔沒了。
但和機務人員比,這些人實在難尋——和平時期空中驕子也不是隨便能在街上拉來的,更別說又是戰爭年代,現培訓,也根本來不及。邦德、王承黻為此事絞盡腦汁,但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恰恰此時,美國陸軍第十四航空隊正式成立,陳納德被任命少將總指揮,“飛虎隊”
解散了,原來的隊員們大部分併入十四航空隊,也有一些受不了部隊“清規戒律”的散兵遊勇選擇離開,邦德抓住時機,遊說、蠱惑加重餉,還真給弄到“中航”一部分。
但就是這樣,飛行人員依舊嚴重缺乏。邊飛邊摔,後備力量難以儲備充足!最後,實在是想不出好招數了,總經理王承黻直接給航空委員會發電,請求支援。 南京第二歷史檔案館是國內專門存放原國民政府原始檔案檔案之地,門崗、守衛,壁壘森嚴,一套繁瑣的手續辦完後,終於踏入門檻。用了五天時間,終於在浩如煙海的資料中搜尋到兩份電文原件。
都是由空軍總司令周至柔將軍發給航委會並轉交中國航空公司的,原文如下:抄重慶航委會轉譯如下:中國航空公司總經理鈞鑒,茲選派唐夏威、張澤溥、週一平、李英茂、張梓祥、李森芹、楊毅雄、楊振華等八員為貴公司副駕駛員請查照為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