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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張問又問陳淮:“是誰幹的?可有人證?”
陳淮咬牙切齒道:“除了那無惡不作的稅監爪牙,還有誰?”
張問心下一冷,道:“有人目睹沒有?”
陳淮道:“鄰里說,見那稅監的爪牙來了我家,大夥都可以作證!”
張問看了一眼陳淮,心道他肯定是不會說假話,世上沒有用妻女至死這樣的代價栽贓毫不相干的人的之事。但稅監的爪牙放著銀子不撈,誰不奸,大老遠跑出城去專找生員的妻女,事情就有些蹊蹺了。
“你且隨本官去看看案發現場,本官定為你報仇。”張問說道。他想了想,又喚人道:“把陳淮家左右鄰里,立刻就地看押,決不能有半點差錯!”
一行人出了縣衙,張問接過馬伕手裡的馬鞭,翻身上馬,帶著一幫皂隸快手趕往上城廂。
來到陳淮家時,公差已經將方圓之內包圍控制,除了挨著陳淮家的住戶被看押在家裡,其他百姓全被趕了出來,眾多人在村子外圍議論紛紛。
張問下得馬來,眾人都說:“張大人來了,張大人來了”熱心溢於言表,在稅使的暴政下,百姓產生了錯覺,認為父母官才是自己人。
眾公差作揖道:“拜見堂尊。”
張問徑直走進村子,在皂隸的帶領下來到陳淮的家,是棟一進的小院子,門口已站了一排帶兵器的衙役。
江南的房屋修建得十分緊籌,院子左右緊挨著鄰居的房子,連圍牆都省了兩道。張問走過敞口廳,衙役道:“屍體就是那邊。”張問走到北面,屋門口照樣站著衙役。
張問走進堂屋,左右不見人,問道:“屍體呢?”
衙役道:“稟堂尊,在樓上的臥房裡。”
“哦,帶本官過去。”
張問是京師人,這江南的天井庭院和京師四合院不同,他找不著路。江南的民宅,多是二層房子,牆高,中間上隔板,樓上可以住人。
上了樓,張問走進陳淮的臥房,見兩具屍體已經用被子遮蓋。張問抬起頭,看見房樑上還繫著白綾,大概就是陳妻上吊用的。
張問猛然發現,從進堂屋門,到這臥房,桌椅傢什擺放整齊,並沒有掙扎打鬥痕跡。陳淮回到家,發現妻女死亡,當然沒心思去收拾房間。那為什麼不作痕跡?
張問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彌端,便走到床前,輕輕掀開被子一角,床上有大小兩具女屍,張問俯下身,仔細檢視陳妻脖子上的勒痕,勒痕細長,一直延伸到後頸。張問大奇。
他又轉過身,抬起頭看著樑上的白綾,踱了幾步,心道陳妻脖子上的勒痕顯然不是上吊的時候勒出來的。
便回頭問道:“陳淮,你回家的時候,這屋裡是什麼樣子?”
陳淮紅著眼睛,一出聲就要哭出來,“拙荊掛在房樑上,小女死在床上。”
張問又問道:“穿衣服了嗎?”
陳淮搖搖頭。張問心道陳妻既然是守節之人,定然不願被人見著光著身子,上吊之前為什麼不先穿衣服?就是不穿自己的衣服,那總得把女兒的屍體穿好吧。
這時旁邊的黃仁直見到張問的動作,便嗑了一聲,張問聽在耳裡,看了一眼黃仁直說道:“黃先生,咱們先審目擊證人。”
“好。”
一行人下了樓,就在陳淮的堂屋裡設了個簡易的公堂,皂隸分左右站定。張問和黃仁直坐在北面,面前放了一張木桌,陳淮坐在一側聽審。
“將證人帶上來。”
皂隸遂將等在天井裡的百姓帶了進來。一共有老小男女七八個人,見了知縣,都跪在地上。張問打量了一遍,指著一箇中年男子道:“你,抬起頭來。”
那男子抬起頭來,張問見他面相老實,面板黝黑,身作短衣,應該是個莊稼漢,便問道:“姓甚名誰?”
那男子沒見過那麼多公差,手腳直抖,一臉懼色,張了張嘴,說不出半個字來。
旁邊的高升見罷呵斥道:“堂尊問你話,從實答來。”
男子才戰戰兢兢地說道:“草民姓王,沒有大名,相親叫俺石蛋。”
“本官問你,今日晌午,可曾見著有人進出陳秀才家?”
“俺俺沒見到,只聽人說大人,鄉老知道。”
張問看了一眼黃仁直,繼續問道:“誰是鄉老?”
一個老頭道:“稟大人,老朽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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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二五 民變
被審訊的莊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