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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李如梓這麼容易就相信了張問,那樣幹,等於是自送前途,李如梓除了相信張問是真的懦弱,實在想不出其他理由。其實張問當時根本沒看那麼遠,剛當幾年官,怎麼能什麼都看透?
“是,下官明白了。”張問頹喪地說了一句,這會兒,就算哭爹喊娘裝可憐裝孫子,也沒有用。
張問走出都察院分司,沮喪到了極點。想想他這輩子,真的是一個茶几,充滿了各種杯具。沒招誰沒惹誰,老老實實一個地主,最心愛的女人被人害死了,悲劇從此開始。
他的悲劇源於不服輸,本來李如梓一家子就夠強大了,他硬是要去碰,硬是不服,又沒根基,光靠著一股子氣考上了進士,結果呢,當了官,想玩過別人也不容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走投無路。
要是當初他低頭了,服氣了,還能老老實實做他的地主,過著小日子。很多受欺凌的人,就是這樣過來的。
張問鐵青著一張臉回到家裡,衙門也不去了,這時候天上下起了瓢潑的大雨,張問站在雨裡,身上溼了個透。
張盈打著一把油紙傘,走到雨裡,給他遮住雨,兩人默默無語。
張問的腦子有些混亂起來,這時候他想起了沈碧瑤,可能是因為同病相憐的原因,張問今天老是想起她。沈碧瑤也是個悲劇,從周圍的資訊瞭解到,她應該是長得國色天香,也沒招誰沒惹誰,就是葉向高的孫子要娶她,結果被人把給剪了,一輩子就這樣毀了。
這時候淡妝打著傘走了過來,說道:“東家,門外有人要見您。”
張問一句話也不想說,站著發呆。
淡妝拿著一張紅紙過來,又說道:“這個名帖是門房收的,可上邊沒寫字。”
張問看了一眼那張紅紙,心裡一激靈:朱!難道世子還在杭州?
這時候張問心裡又有了希望,對了,張盈她妹妹張嫣不是很受世子喜歡麼?張問想起那本大明日記,朱由校的皇后可真是張嫣。
張問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急忙向門口奔了過去,後面打著傘的張盈急忙追了上去。
張問命人開啟院門,走了出去,見著街上停著一輛馬車。這時車簾撩開一個角,伸出一隻白手出來,向張問勾了勾手指。
雨水順著張問的額頭流到眼睛,刺得張問睜不開眼,他眯著眼睛,看著那個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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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二二 世子
那隻慘白的手,就像陰曹地府裡的手一般,偏偏張問無法抵擋住誘惑,因為那隻手裡有世人都想要的東西,權柄,或者說是將來的權柄。WwW、QunabEN、張問有些木楞地向馬車走過去。
雕木車門輕輕開了,雨點落在車門上濺起一朵朵水花。張問像落湯雞一般走了上去,馬車箱很矮,他只能弓著背站著,身上的雨水順著長袍,打溼了車底。
“坐下說話。”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那聲音還帶著些許喉嚨沒有完全變聲的稚氣。張問便在旁邊的座位上坐了。
對面的少年就是朱由校,一臉毫無血色的臉,病態的白。“咳咳”朱由校用手帕捂著嘴輕輕咳嗽了兩聲。
張問這時候才感覺出冷來,渾身溼透,冷得直想發顫。
“你知道鹽價為什麼漲這麼快嗎?”朱由校緩緩地問出一句。
張問現在也顧不得許多,老實地說道:“有人在後面操縱。”
“哦?”朱由校略略吃了一驚,“那你說說,怎麼個操縱法。”
張問道:“本來高價食鹽銷量銳減,很多百姓都買不起鹽,從市面需求上看,鹽價絕不會漲得那麼快,但是鹽商相互勾結,又有勳貴權貴分利其中,有恃無恐,趁此鹽政繁亂之際,買來買去,抬高鹽價,藉機牟利,如此而已。”
朱由校哦了一聲,說道:“你手裡有憑據麼?”
張問道:“沒有。”
朱由校沉默了片刻,頭部突然一陣眩暈,他的臉色更慘白了。張問見罷朱由校的臉色,心裡暗暗提心吊膽。
朱由校出來的時候,萬曆皇帝的身體已經惡化得很厲害,萬曆是扁平足,又有關節炎,連下床都很費力。當今太子的身體也不容樂觀,常常頭昏眼花四肢乏力,多年的危險和壓力完全壓垮了太子的身體。朱由校雖然年輕,精神有時候也有些恍惚,這會兒天氣不好,他又犯了頭昏乏力的毛病,腦子裡常常一會東一會西的胡思亂想,剛剛還問鹽價,一下子又想起長輩們的身體,進而不知怎地想起朝局來了。
於是朱由校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