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2/4 頁)
早就扔下你一個人跑了!你以為張連昆是個什麼好東西?你知道他是怎麼發的家嗎?十年前,他還在南洋開妓院呢,專門拐賣福建、兩廣十幾歲的小姑娘去南洋賣身,這你知道嗎?這上海灘,哪裡有什麼乾淨的人啊?也就是我死心塌地地愛你,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可是那些得到你的人呢?他們是怎麼對你的?你心裡不清楚嗎?真可笑,你太可笑了!”
柳光宗的這番話,讓雲靜徹底崩潰。她突然歇斯底里地放下手裡的箱子,指著柳光宗叫道:“你給我滾!滾!我不要你管我!”
柳光宗愣了半天,恨恨地上車走了。
遠處的炮聲似乎越來越近,眼前都是來回奔跑的人群,雲靜看著柳光宗的車子消失,一手捂住嘴,大哭著跑向逃難的人流。
硝煙中,雲靜看到牆角排著十幾具隨意疊在一起的屍體,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穿著破爛的,也有西服革履的。其中有一個,臉上全是土,身上滿是彈孔雖然已經被鮮血浸透了,但云靜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他就是已經很久沒有露面的張連昆!
雲靜被人流挾裹著從張連昆前晃過,但這一眼連同柳光宗的話,熄滅了雲靜心裡最後一絲火花。
雲靜麻木地在一個轉角處被人流甩了出來,她似乎忘記了逃生,呆呆地站著,直到看到一輛車駛過,一聲槍響,車在她前面不遠處撞向一段斷牆,車門自己彈開,一個人栽出來,煞白的臉正對著她,她清楚地看見,那是黛西的表哥安國。槍響處,一個人影大步流星地走遠了,那個人她也認識,是她曾經的未婚夫酈照存。
這個世界怎麼了?一陣血腥撲面而來,雲靜瘋了一般地跑著,跑著,像是要逃離,又像是要跑往某個地方。
陰沉的街頭,到處掛著日本膏藥旗,人們小心翼翼地走著,遠遠看到有日本兵巡邏,就趕緊站到街邊。雲靜臉色憔悴,衣衫襤褸,提著箱子來到一家酒店門外,剛要向裡面走,卻被從角落裡躥出的記者圍住。雲靜真的很想問他們,這個時候怎麼還有心思來做這樣的事情,但隨即想到日本人也是要辦報紙的,連瑞喜都可以拍日本電影,這些記者又怎麼會例外?想通了,心情也好些,她用手遮擋住臉,躲閃著退出來,上了一輛黃包車,身後傳來記者的聲音:“朱麗丹小姐,我們聽說你和天雲影業發生嚴重糾紛,已經被撤換戲份,有沒有這回事兒?”
雲靜臉色蒼白,低聲對車伕喊:“快,快走!”
黃包車已經跑起來,雲靜還能聽到身後相機的“喀嚓”聲。
比起雲靜,瑞喜要幸運得多。
瑞喜聽到外面的隆隆炮聲,有些膽戰心驚。不時朝窗外看——窗外都是慌張的人群。瑞喜正不知所措,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冷志成在外面叫:“是我,瑞喜!快開門!趕緊收拾衣服,跟我走!我接你去租界,這裡不安全。”
瑞喜開了門,卻猶豫著沒有動身。冷志成正想催她,外面響起汽車和軍隊的跑動聲。冷志成往窗外看了看,立即回身把瑞喜的房門關上,從兜裡拿出一個信封塞到瑞喜手裡說:“丹露,我本來是來接你的,我已經在租界裡給你租了一棟房子,現在來不及了,這個信封裡面是鑰匙和地址,你抓緊時間搬過去!日本人進不了租界,你住在那裡安全些,我也就放心了。”
瑞喜接過鑰匙,忍不住走上前使勁兒擁抱住冷志成。冷志成緊緊回抱了瑞喜一下,然後立刻和隨從離開了。
冷志成和隨從剛從樓道的後門跑出去,山口就帶著部隊從正門走了進來。他來到瑞喜門前,整了一下帽子,殷勤地笑道:“丹露小姐,您好,請您不要驚慌,我是來保護您的。”
瑞喜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他的衣著。
山口自豪地笑著說:“哦,恕在下直言,鄙人現在已經是日本駐上海的警備司令了。丹露小姐,我大日本皇軍已經進駐上海,現在敵對分子很猖獗,四處活動搞暗殺,剛才得到訊息,安國先生已經不幸遇刺身亡,所以,考慮到您的安全,我親自派人來保護你。”
瑞喜捂住胸口,喘息著說:“是啊,到處都在響槍,嚇死我了,山口先生,你來保護我,那就太謝謝你了。”
“丹露小姐,您是日本人的朋友,日中親善的典範,我絕不能讓您受到生命威脅。請您放心,丹露小姐,過不了幾天,您就會看到繁榮安定的上海!”
瑞喜應和著艱難地點點頭,看到山口如此囂張,很為吳烈擔憂。
6
日本人來了,像《滿洲之花》這樣的片子,當然首當其衝開始恢復拍攝。片場上,瑞喜穿著和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