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綏,綏曰:“此由陛下信任奸佞,刑政失均所致。”超乃黜公孫五樓。俄而五樓獻美女十名,皆吳人,善歌舞。超大悅,復任五樓如故。一日臨朝,謂群臣曰:“南人皆善音樂,今太樂不備,吾欲掠吳兒以補其數,誰堪當此任者?”群臣莫應,斛谷提、公孫歸請曰:“願得三千騎,保為陛下掠取之。”超喜,乃命斛谷提寇晉宿豫,拔其城,大掠而去。又命公孫歸進寇濟南,掠取千餘人以獻。超簡男女二千五百,付太樂教之,重賞二人。
當是時,裕畜銳已久,本欲起師伐燕,聞之怒曰:“今不患師出無名矣。”遂抗表北伐。朝議皆以為不可,惟孟昶、臧熹以為必克,力勸裕行。裕以昶監中軍留府事,遂發建康。差胡藩為先鋒,王仲德、劉敬宣為左右翼,劉穆之為參謀,引舟師三萬,自淮入泗。五月至下邳,留船艦軸重於後,率兵步進。所過要地,皆築城留兵守之。或謂裕曰:“燕人若塞大峴之險,堅壁清野以待,軍若深入,不唯無功,將不能自歸,奈何?”
裕曰:“吾慮之熟矣。彼主昏臣暗,不知遠計,進利擄獲,退惜禾苗。謂我孤軍遠入,不能持久,極其所長,不過進據臨朐,退守廣固而已。守險、清野之計,彼必不用,敢為諸君保之。”
卻說超聞晉師至,自恃其強,全無懼意,謂群臣曰:“晉兵若果至此,當使只馬不返。”段暉曰:“吳兵輕果,利在速戰,不可爭鋒。宜據峴,使不得入,曠延時日,沮其銳氣,然後徐簡精騎三千,循海而南,絕其糧道。更命一將率袞州之眾,緣山東下,腹背擊之,此上策也。各命守宰,依險自固,計其資儲之外,餘悉蕩盡,芟除禾苗,使敵無所資。軍食既竭,求戰不得,旬月之間,可以坐制,此中策也。縱敵入險,出城逆戰,策之下也。”超曰:“卿之下策,乃是上策。今歲星居齊,以天道推之,不戰自克。客主勢殊,以人事言之,勝勢在我。
今據五州之地,擁富庶之民,鐵騎萬群,麥禾蔽野,奈何芟苗徙民,先自蹙弱。不若縱使入峴,以精騎擊之,何憂不捷?“
桂林王慕容鎮曰:“陛下必以騎兵利平地者,宜出大峴逆戰,戰而不勝,猶可退守,不宜自棄險固,縱之使人也。”超不從。
鎮出,謂段輝曰:“主上不能逆戰卻敵,又不肯徙民清野,酷似劉璋矣。今年國滅,吾必死之。”或以告超,超大怒,收鎮下獄。卻說晉師過大峴,燕兵不出。裕坐馬上,舉手指天,喜形於色。左右曰:“公未見敵,何喜之甚?”裕曰:“兵已過險,士有必死之心。餘糧樓畝,軍無匱乏之憂,慮已入吾掌中矣。”及裕至東莞,超方遣公孫五樓、段暉,將步騎五萬屯臨朐,自將步騎四萬為後援。裕將戰,以車四千乘為兩翼,方軌徐進,與燕兵戰於臨朐南。自早至日昃,勝負未決,胡蕃言於裕曰:“燕悉兵出戰,臨朐城中,留守必寡,願以奇兵從間道取其城,此韓信所以破趙也。”裕從其計,遣藩引兵五千,從小路抄出燕軍之後,進攻臨朐。兵至城下,城中果無備,副將向彌擐甲先登,大呼曰:“輕兵十萬,從海道至矣。”軍士隨之而上,守城兵皆潰,遂克之。時燕軍方與晉師交戰,勝負未決。一間臨朐已失,眾心皆亂。裕乘其亂,縱兵奮擊,遂大勝之,斬段暉及大將十餘人。超率餘兵遣還廣固。晉兵逐北,直抵廣固城下,克其外城。超退保小城以守。裕築長圍守之,圍高三丈,穿塹三重。超在圍中,惶懼無計,遣尚書令張綱乞師於秦。赦桂林王鎮於獄,引見謝之,問以禦敵之策。鎮曰:“百姓之心,繫於一人,今陛下親統六師,奔敗而還,求救於秦,恐不足恃。
今散率還者,尚有數萬,宜悉出金帛,懸重賞,與晉更決一戰。
若天命助我,必能破敵,如其不然,死亦為美,比於閉門待盡,不尤愈乎?“五樓曰:”晉兵乘勝,氣勢百倍,我以敗軍之卒當之,不亦難乎?秦與吾分據中土,勢同唇齒,安得不來相救?
但不遣大臣,則不能得重兵,韓範素為秦重,宜遣乞師。“超乃遣範赴泰求救。那知其時秦邦為夏人入寇,出師屢敗,自顧不暇。張綱乞師,已徒勞而歸,行至半途,為晉軍所獲,遂降於裕。裕使綱升樓車,周城大呼曰:”秦為夏王勃勃所破,不能出兵相救矣。“城中聞之,莫不喪氣。又江南每發兵及造使者至廣固。裕潛遣精騎夜迎之,及明,張旗鳴鼓而至,城中益恐。
卻說韓範至長安,苦懇救援,秦許出兵一萬救之。先遣使謂裕曰:“慕容氏相與鄰好,今晉攻之急,秦已發鐵騎十萬屯洛陽,晉軍不還,當長驅而進。”裕呼使者謂曰:“語汝姚興,我克燕之後,息兵三年,當取關洛,今能自送,便可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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