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3/4 頁)
;但個個都是業務尖子;弄到外地去就糟蹋了;培養一個人才不容易;何況是各行各業這麼多人才;留在北京將來還好派用場。這大概是李道善之流的最大的幸運。 而更加幸運的是上帝還給了他一個聰明美麗;而且明事達理的妻子。他的妻子謝延寧也是藝術界的人士;是李道善在國立劇專時的同學;他們有共同的志趣和愛好。其實在北京演藝界謝延寧的名氣原先比李道善要大;她是北京人民藝術劇院最早的演員之一;曾在《蔡文姬》、《武則天》、《雷雨》、《茶館》、《丹心譜》、《洋麻將》等劇中飾重要角色;是第一代《茶館》陣容裡的人物;身後有一大幫子追星族然而一轉眼就成了右派家屬了;要靠自己一個人的工資撫養三個孩子。
那時的劇院不像現在;是常常要送戲下鄉、巡迴演出的;一個巡迴演出起碼半個月;有時要個把月;孩子就只好交給保姆。可是後來到了大躍進的時候;不知哪個缺德的人提出來;家庭用保姆是資產階級的生活方式;提倡自己動手;解決困難。而謝延寧的困難是無法解決的;保姆被輿論趕走後;她只好把三個孩子送進託兒所、幼兒園;住全託。到了週末;人家革命家庭的孩子被爸爸媽媽接回家了;而右派分子的孩子只好仍呆在幼兒園裡。可是幼兒園的老師也要下班呀;實在沒辦法了;老師就把孩子帶回自己家裡至於錢不夠花;那就得像李道稔的母親一樣;翻翻這個箱子;看看那個櫃子;看看還有什麼東西能拿去賣幾個錢。
那時李道善的母親還在世;老人是從日本回來的華僑;手裡有點錢;但也受到歧視;不敢公開地接濟兒媳婦;怕人家說是接濟右派;只能悄悄地買點孩子吃的食品;趁天黑送去———那時的政治氣氛就像是草木皆兵;滲透到社會的每一個細胞了;明明正常的人也變得像個賊似的了。 好在老天長眼;讓他們的三個孩子都成長為藝術界的專門人才。 總算那些不堪的日子早就過去了。如今的李道善、謝延寧夫婦年已七十多歲了;早就當上爺爺奶奶了;雖然都已退休;但仍在為藝術界和建築界的各種事務忙碌著。改革開放以後;李道善多次赴美講學;在美國伊利諾州愛爾金社群學院任客座教授;並在伊利諾州立大學、南伊利諾大學、南卡羅萊納大學、泰克蕯斯大學講學。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舞臺;近些年關於國家劇院的建設事項;他又傾注了大量的心血。
冒險儲存了李鴻章寶劍的李道�
李鴻章的寶劍據李家後人說原先有兩把;是德國“鐵血宰相”俾斯麥贈送的紀念品。其中一把李鴻章帶入了墳墓(作為陪葬品);原指望永遠儲存在地下的;想不到半個多世紀後的1958年;在大鍊鋼鐵的群眾運動中被挖了出來;好在沒有拿去鍊鐵;被一個文化人看中了;拿去當了文工團演節目的道具;現在早已不知所終。另一把就是現存李家人手裡的;歷經五代人的遞傳、費盡千辛萬苦才儲存下來的那一把。 這把劍粗看與中國的劍沒有什麼兩樣;劍柄和劍鞘上按中國的傳統雕刻了牡丹和蝙蝠的吉祥圖案;劍身有三尺長;七八斤重;雕花的紋路間有一層淡綠色的銅鏽。可是抽出劍來即可顯出它的不同;傳統的劍一般劍心一線是漸漸高突起來的;而這把劍卻在劍心一線有一道凹槽;這大概是根據物理原理設計的;目的是在行刺之後使劍便於很快抽回。
這把劍在李鴻章去世後原由他的二兒子,實為親生長子李經述收藏。李經述在喪父之後的百日之時即“隨父西去”;劍就傳到他的三兒子李國煦手裡。李國煦三十二歲去世時;又由國煦之子李家瑾即李玉良繼藏。李玉良是李經述的最大的一個孫子;由朱太夫人做主;過繼給其伯父李國傑。所以他從小跟著李國傑走南闖北;見過不少大世面;後來成為一個敢想敢幹、為民主革命作出過不少貢獻的民主人士。 李家到了李玉良一代已是第四代;他們這一房的家族的遺產已所剩無多;因為有了李國傑這個極會花錢的父親;錢就像長了腿似地跑得快。
李玉良有一段時間沒有固定的職業;卻有七個子女要養活;還有幾個從他們上一代開始就在李家服務的老傭人;所以從抗戰時期起;就已開始賣賣噹噹地過日子了。解放後李玉良先在上海市公安局工作;後到安徽省省委統戰部任職;1957年病逝前任安徽省文史館秘書。儘管這種賣賣噹噹的日子持續了不少日子;可那把寶劍;始終掛在他家的牆頭上。 李玉良去世時他只有兩個兒子參加了工作;一個兒子參了軍;其餘孩子都還在讀書;已經工作的孩子就把有限的工資拿出來交給母親;供弟妹們讀書。但無論多麼困難的日子;這把祖傳的寶劍他們不捨得賣;仍掛在他家昇平街老宅的牆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