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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問:“是你們殺死他們的?”
“是!”兩個日本老頭直認不諱。
“你們自己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王紹德憤怒地問他們,扔下他們想到秀子家住的第三排第二家去救人。
“不許動!”那少年舉起槍,剛才還“朋友朋友”地速求一死,此時卻兇相畢露,吼道,“她們也統統地死了,你去要搶東西,搶東西死了死了地!”
戰敗之日的日本人(3)
面對這些瘋子,王紹德在槍口下,只好慢慢地退出屯去。他看到屯子裡的十幾個日本男人,都在提著槍四處搜尋,敲豆油桶似的槍聲一直響個不停。
王紹德離開以後,槍聲忽然激烈起來。他打聽一下,才知道是附近太平山屯的保安隊(大排隊)反正了。日本男人都趴在土牆上和保安隊對射,有一個沒死的女人也來取槍還擊。打了一個多鐘頭,最終日本一邊只剩下了一個老頭、那個少年和那個女人。那個老頭打死了少年和女人,自殺了,整個“鬼子營”大火燒了一天一夜。
方正“鬼子營”的日本人,除了一個到寶興探親的女子以外全部死光。
幾十年後讀這段文字,那種瘋狂依然彷彿觸手可及。
在當時日本老兵的回憶中,這種類似的瘋狂隨處可見,但也有些例外。比如,在廣島曾經聽到一個日本“衣”兵團老兵渡邊淳的講演,按照他的說法,在戰敗前,他也是和其他的日軍一樣瘋狂。
當時,渡邊的部隊駐紮在山東武定,當地經常有抗日軍隊活動,渡邊的部隊,每天的事情,就是忙著作戰。但是,戰場形勢的變化,即便封鎖,也不可能完全瞞過所有人。渡邊和他同伍的日軍,也暗中談論過日本如果戰敗會怎樣這類的話題,最終結果無非是自殺或者潛伏下來抵抗這兩種而已。
日本投降的訊息傳來,渡邊的部隊上下譁然,服從還是繼續打下去,軍官們爭論不休。但渡邊等士兵心裡,卻只有對未來的絕望擔心。
與同伍計程車兵談了半天,依然煩悶的渡邊走出炮樓,在田埂上一邊走,一邊抽菸,但心情始終如是。
據點旁邊,是一箇中國人的村子,渡邊忽然鬼使神差地走進村子,走到一家中國人門前。
這家中國人,他是記得的,幾個月以前,他曾和另外幾個日本士兵到這家“徵集糧秣”。當他們要把這家人的糧食全部裝上大車拉走時,那家的老漢死死拉住最後一袋糧食不放,口中叫罵,是渡邊上來一腳將他踢倒才把糧食奪下來。日本兵用刺刀對這那個老漢的胸口,而倒在地上的老漢,依然對渡邊怒目而視。老漢的兒子用力拉著他的手臂,一邊對日本兵叩頭求饒。
那一次渡邊他們並沒有殺掉這個老者,因為當時日軍下令不要在駐地的村莊隨意殺人,以免更失民心。但是,渡邊對那個一直怒目而視的老漢,卻印象深刻,覺得他是個“好漢”。
這次,渡邊就筆直地走到了這個老漢的家門前。
非常巧,那老漢正坐在自家門前吸著旱菸,看到渡邊走來,冷冷地轉過頭去,把脊背甩過來不去理他。
渡邊以立正的姿態站在老漢身後,許久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漢始終沒有回過身來。
最終,渡邊鼓足勇氣,對老漢說:“我們打敗了。”
老漢微微側過頭來,眼裡有些疑惑,有些戒備。看到老漢彷彿沒有聽明白,渡邊儘量慢地說:“我們,日本,打敗了,你們,中國,打勝了。”
說完,他很緊張(渡邊沒有說他為什麼緊張)。
那老漢似乎最終聽懂了,轉過頭來,看著渡邊,也是慢慢地說:“哦,你們打敗了啊”他的身體慢慢放鬆,填上一袋煙,看了看渡邊,說:“那你就可以回去了啊。”
渡邊說,他驚訝地看到那老者的目光竟是十分平和。
那老者又重複了一句:“那你就可以回家去了啊。”
渡邊說,那一刻,他彷彿心頭被重重地一撞,一時百感交集。
他更驚訝的是,聽明白老人那句話裡“家”的意思,自己的眼裡竟然有了淚。
渡邊在演講中這樣說:“直到很久以後,我才明白——在那一刻,我,又重新成了一個人。”
東京遠東國際法庭內外的日本戰犯
19-1登陸的盟軍女兵部隊舉行悼念儀式,悼念在戰爭中死難的各國軍民。她們選擇的悼念地點是日本的皇宮門口,以前這裡是日本最為戒備森嚴的地方。
1945年8月15日,最後一個軸心國國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