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2/4 頁)
修理日艦或運輸船。霍英東雖是苦出 身,卻書生氣十足,有些“文不成,武不就”的味道。鉚釘燒紅了,爐工 就凌空拋來,霍英東不是那種眼疾手靈之人,常接不住。日本師傅見狀, 一拳就打過來。打鉚釘須兩人配合,師傅用鐵鉗夾住鉚釘,徒弟掄大錘趁 熱擊打鉚釘。霍英東力乏眼花,常常“塌靶”打到鐵鉗上,震得師傅虎口 發麻。鉚釘打了一半就冷卻,僵在鉚眼裡。 師傅氣得嗷嗷叫,揚言要把霍英東踢下船塢。工頭安排霍英東做風炮 鉚釘工,霍英東掄起風炮槍,馬達一響,就像抱著一頭烈虎,雙手渾身直 打哆嗦,臉色發白,工頭一巴掌打得他暈頭轉向,他愣愣地不知發生何事。 工頭暴跳如雷,霍英東聽不懂日本語,但他明白,他砸了10元軍用票買來 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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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夏,日軍擴建啟德機場。霍英東應徵去做勞工,開山運石,裝 卸物資。每日工錢是7毫半,每人每天配6兩糙米,扣去2毫,實得5毫半。 霍英東正處發育期,又是從事重體力活,6兩米哪裡夠充飢。霍英東道:“即 使吃完晚飯,肚子也只填飽1/10。” 霍英東餓得頭昏眼花,難以應付繁重的體力活。一日搬火水罐 (汽油 箱),50加侖重的罐子沉如泰山,霍英東支撐不住,把一隻手指壓爆了,這 樣,他的第三份工作便終結了。 霍英東的第四份工作,仍是在啟德機場。他傷好後,就去找當初安排 他工作的工頭,工頭動了惻隱之心,安排他做修車工一一彌補他傷殘的損 失,霍英東心想時來運轉了,學會了修車技術,走遍天下都不怕。 拜了師,便跟著學修機場運貨卡車。師傅都會開車,不會開車就不懂 修車。霍英東總想去摸摸方向盤,心想即便沒學會修車,學會開車也是美 事一樁。 一天,卡車排成一列。霍英東心癢難熬,就爬上去開動其中一輛,轟 轟隆隆,如騰雲蹈霧一般,真是妙不可言。突然一輛貨車斜刺衝來,霍英 東還沒明白怎回事,一頭撞了上去,把來之不易的第四份工作撞個稀巴爛。 不日,霍英東覓得第五份工作,進了太古糖廠做化驗生。他之所以這 麼幸運,是皇仁書院的畢業文憑救了他,那時讀到這麼高學歷的布衣鳳毛 麟角,霍英東算小知識分子。 真正要於細心精密的化驗活,霍英東又顯出於苦力出身的粗拙,毛毛 糙糙,笨手笨腳,常常把玻璃器皿打碎。日本化驗師是個好好先生,批評 幾句,也沒對霍英東怎樣。 霍英東地位微賤,卻心比天高,見化驗室這麼多瓶瓶罐罐,就幻想做 發明家,無獨有偶,另一個學徒也好高騖遠,兩人商量用硫酸製造氫氣。 氫氣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唯一的辦法是看它會不會燃燒。霍英東劃 火柴去點,另一個學徒呆門邊觀察。氫氣與空氣中的氧氣混合,轟隆一聲 巨響,霍英東一臉玻璃碎片,鮮血淋淋逃出來。 剎時警報大作,以為英國間牒安放了炸彈,日本消防兵、憲兵人速趕 到。只有那個日本化驗師明白兩個中國化驗生於了什麼好事。他佯稱是器 皿老化出的事故,使這兩個肇事者免受軍法論處。但這兩個化驗生不能留 了,化驗師很氣憤地叫霍英東兩人開路。 第五份工作,換來的是一臉鮮血。幸好,未留下疤痕破相。朋友都說 霍英東是個背氣人,跑馬馬死,走船船翻。霍母也這麼認為,說兒子背得 氣來,鹽罐都會生蛆。 霍母教兒子做事要腳踏實地,那些“科學東西”危險性太大。因此, 霍英東第六份工作就非常現實,到糧庫“打哩”(過磅)。 原想打哩很容易,過去米鋪米行老闆都是僱用土頭上腦的鄉下人打哩。 日治時取消米鋪,實行糧食配合,由軍政府統管糧站糧倉,但打哩跟舊米 行無異。 霍英東一上手,發現打哩還不那麼簡易。他給苦力過磅,磅好後苦力 才能揹出去放架子車上,或裝船,或運到配糧點。米是180斤一包,要不多 不少。苦力要麼就不來,要來就來一串,徘起長隊,霍英東忙得滿頭大汗, 這些苦力性急粗魯,高聲操爹罵娘。霍英東一急,愈發手忙腳亂。 霍母來看兒子工作,甚不滿意,待收工時跟兒子說:“我要是老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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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會把你辭掉,換機靈的!” 這話使霍英東很難過,他發誓發奮努力,混個出息。霍母道:我信不 過你,你除了會讀書,做什麼都不行,你以後跟著我。 第六份工作到此結束。因霍母力主剎車,霍英東總算沒出什麼差錯, 算是善始善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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