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3/4 頁)
剿”。南昌市中心洗馬池,那裡的江西大旅社忽地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外人莫近。這家大旅社是當年南昌首屈一指的豪華賓館,三年多以前周恩來等便是住在這裡發動八一起義的。十二月七日,蔣介石抵達這裡,召開“剿共軍事會議”。幾天之後的十二月十二日,上海《民國日報》的“南昌通訊”,便報道了蔣介石這一動向:“蔣主席為限期肅清贛境共匪起見,特電召十八、新五、新十五等師師長來省開軍事會議,並面授機宜,各師長將陸續由前方趕到,晚即在總司令部行營開會,出席者有何成浚、朱紹良、魯滌平及張輝瓚等十餘人”會後,蔣介石在南昌設立了國民黨陸海空軍總司令南昌行營,任命江西省主席兼第九路軍總指揮魯滌平為南昌行營主任,表明這次“圍剿”的聲勢不小。
蔣介石“面授機宜”,制定了“圍剿”的十六字方針:“長驅直入,外線作戰,分進合擊,猛進猛打。”他調集了十一個師兩個旅,約十萬兵馬,進行“圍剿”。另外,還派出三個航空隊,以造成空中優勢,因為紅軍沒有一架飛機,連高射炮也沒有。說實在的,那時的蔣介石,還沒有把毛澤東放在眼裡。他以為,作了這麼一番“面授機宜”之後,足以“蕩平共匪”。他在南昌逗留幾日之後,便帶著吳稚暉、周佛海、邵力子、陳布雷上廬山作逍遙遊,不久就返回南京去了。
毛澤東面對其勢洶洶的十萬敵軍,卻在那裡讀《孫子兵法》。他以為孫子所說的八個字,極有見地,那就是:“避其銳氣,擊其惰歸。”儘管許多人主張“主動出擊,北上迎敵”,甚至提出“主動進攻九江南昌”,而毛澤東卻依據《孫子兵法》提出了四字方針:“誘敵深入”。一九三○年十月二十五日,毛澤東在紅一方面軍總前委會議上,對“誘敵深入”方針作了闡述。他以為,當強敵撲來之際,紅軍應向根據地內撤退,不應硬拼,在退卻過程之中選擇有利時機、有利地形消滅敵軍。毛澤東在會上說:“退卻之所以必要,是因為處在強敵的進攻前面,若不退讓一步,則必危及軍力的儲存。”後來,毛澤東作了如此生動的形容:
誰人不知,兩個拳師放對,聰明的拳師往往退讓一步,而蠢人則其勢洶洶,闢頭就使出全副本領,結果卻往往被退讓者打倒。
《水滸傳》上的洪教頭,在柴進家中要打林沖,連喚幾個“來”“來”“來”,結果是退讓的林沖看出洪教頭的破綻,一腳踢翻了洪教頭。毛澤東:《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毛澤東選集》,第一卷,第二百○三頁,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一年版。
毛澤東學林教頭,在蔣介石的十萬大軍面前退讓著。而根據蔣介石的“長驅直入”的方針,蔣的部隊也就隨著紅軍的退卻“長驅直入”了。在蔣介石諸將之中,有一位名喚張輝瓚。《民國日報》的“南昌通訊”中提及蔣介石“面授機宜”的將領之中,便有此公的大名。
張輝瓚是湖南長沙人,年長毛澤東七歲,曾在北伐戰爭時與毛澤東相識,不意如今成了交戰的對手。張輝瓚此人,是一員地道的武將:早年在清朝軍官講武堂學習,然後又去日本士官學校和德國學習。他比起毛澤東“強”多了,因為毛澤東連軍事學校的大門都未曾進去過,更不用說留日、留德喝洋墨水了。
張輝瓚在一九二四年出任國民革命軍第四師師長。一九二九年,出任南昌衛戍司令。一九三○年三月,兼任江西省“剿匪”總指揮。由於他屠殺共產黨人不眨眼,因此人稱“張屠夫”。這一回,“張屠夫”受命“剿匪”,趾高氣揚。他向部下發表訓詞:“吾黨與共匪勢不兩立,此番不剿清,誓不生還,願吾汝輩共勉之!”張輝瓚揮師南下,在樟樹鎮駐營時,第五十師譚道源的參謀長李家白曾去看望,記下了當時的印象:
張住一樓房。我師副師長森嶽邀我去看看他。一進大門,只見守衛士兵各荷自來得手槍及馬刀各一,槍柄吊金紅絲穗,佩繫頸上,刀柄系藍綢制的國民黨小黨旗;穿著嶄新的灰色軍服,看來十分威武。大門口站四個衛兵,樓梯上下各一個,房門口又站一個。張素愛排場,這時更令人刺目。我們見面彼此客套一番。張正為人謀差使,寫好了介紹信,叫“來人”,一馬弁(當時通稱衛士為馬弁)應聲進來,張命:“叫特務連長拿我的私章來!”一會兒,特務連長進來拿出師長的私章蓋上,仍把私章帶去(特務連長張達泉系張的胞侄)李家白:《反共第一次“圍剿”的源頭之役》,《文史資料選輯》,第四十五輯。
江西中部的東固,駐有紅軍主力。因此國民黨新編新五師師長公秉藩和張輝瓚,分別率部朝東固進軍。
第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