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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供應,使李德可以一根接一根地抽著。李德板著面孔,硬著頭皮聽著張聞天對他的當面的尖銳批判。博古則埋頭記筆記,張聞天的“反報告”,完全超出他的意料。雖說他想同志們可能會對他的報告提出一些意見,但他絕未想到是這樣徹底地否定他的報告“正報告”、“副報告”、“反報告”,這三個報告構成了遵義會議不尋常的旋律。
第七部分:遵義曙光毛澤東發射重磅炮彈
毛澤東也在大口大口地抽菸。平日,他在各種會議上,如同他指揮作戰一樣,喜歡“後發制人”,總是等大家都講得差不多了才發言。這一回,卻一反常態。當張聞天剛剛結束了“反報告”,毛澤東就開腔了。
毛澤東手裡也拿著幾張紙。不過,那不是發言提綱。他的意見早已爛熟於胸,用不著寫發言提綱。那紙上的字,是博古作“正報告”時,他隨手寫下的一些需要加以批駁博古的觀點。在與會者的印象中,毛澤東的發言時間最長,大約持續了一個半小時。他的發言,要比張聞天幽默、辛辣,不時使會場爆發揶揄的笑聲——唯有博古和李德不笑。很遺憾,迄今未曾查詢到毛澤東發言的原始記錄,不過,周恩來回憶,毛澤東的發言用了三個“主義”概括了博古、李德的錯誤,即“先是冒險主義,繼而是保守主義,然後是逃跑主義”周恩來:《在批林整風彙報會議上的講話》,一九七二年六月十日。
毛澤東概括的這三個“主義”,頗為深刻:“先是冒險主義”——指的是打贛州,“奪取中心城市,爭取一省或數省首先勝利”;“繼而是保守主義”——指的是廣昌之役,陣地戰,堡壘對堡壘;“然後是逃跑主義”——倉促突圍,實行逃跑。
周恩來回憶,毛澤東說這次著重解決軍事路線問題,“其他問題暫時不爭論”,“很多人一下子就接受了”。陳雲則回憶:“毛主席講得很有道理。內容就是《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陳雲一九七七年八月二十三日接見遵義會議紀念館同志的講話。據遵義會議紀念館資料。《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一文,收入《毛澤東選集》第一卷。他的話形象而又生動:“拼消耗”的主張,對於中國紅軍來說是不適時宜的。“比寶”不是龍王向龍王比,而是乞丐向龍王比,未免滑稽。
睡眠和休息喪失了時間,卻取得了明天工作的精力。如果有什麼蠢人,不知此理,拒絕睡覺,他明天就沒有精神了,這是蝕本生意。我們在敵人第五次“圍剿”時期的蝕本正因為這一點。誰人不知,兩個拳師放對,聰明的拳師往往退讓一步,而蠢人則其勢洶洶,劈頭就使出全副本領,結果卻往往被退讓者打倒。
毛澤東用了這樣一段話回顧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起勁地反對“遊擊主義”的同志們說:誘敵深入是不對的。放棄了許多地方。過去雖然打過勝仗,然而現在不是已經和過去不同了嗎?現在我們的國家已經成立了,我們的紅軍已正規化了。我們和蔣介石作戰是國家和國家作戰,大軍和大軍作戰。歷史不應重複,“遊擊主義”的東西是應該全部拋棄的了。新的原則是“完全馬克思主義”的,過去的東西是游擊隊在山裡產生的,而山裡是沒有馬克思主義的。新原則和這相反,“以一當十,以十當百,勇猛果敢,乘勝直追”,“全線出擊”,“奪取中心城市”,“兩個拳頭打人”。敵人進攻時,對付的辦法是“禦敵於國門之外”,“先發制人”,“不打爛罈罈罐罐”,“不喪失寸土”,“六路分兵”,是“革命道路和殖民地道路的決戰”;是短促突擊,是堡壘戰,是消耗戰,是“持久戰”;是大後方主義,是絕對的集中指揮;最後,則是大規模搬家。並且誰不承認這些,就給以懲辦,加之以機會主義的頭銜,如此等等。無疑地,這全部的理論和實際都是錯了的。這是主觀主義。這是環境順利時小資產階級的革命狂熱和革命急性病的表現;環境困難時,則依照情況的變化依次變為拼命主義、保守主義和逃跑主義。這是魯莽家和門外漢的理論和實際,是絲毫也沒有馬克思主義氣味的東西,是反馬克思主義的東西。
毛澤東的一席宏論,層層剖析,把博古和李德推上了被告席。實際上,他的長篇講話,才是遵義會議的真正的“正報告”、“主報告”。在毛澤東講畢之後,王稼祥從躺椅上欠起,站了起來,激動地發言。周恩來勸他坐下,他就坐著講。遵義會議是王稼祥提議召開的。前些天,有人勸他:“你正生病,會議不必參加了。”他答道:“這是頭等大事,比我的病更重要,我要坐擔架去開會!”王稼祥的發言很乾脆,直截了當地講了三點意見:
第一,完全贊同張聞天、毛澤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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