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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褲子一提抬腳走人,她連被誰睡了都不知道。我估計她一定有所防備,跟老丁分析過:下次見面,她一定會拉個人陪著,這人要麼是她的女伴,要麼就是她男朋友,女伴好辦,找個幫手,跳跳舞唱唱歌,分開就完了;男朋友就麻煩一些,而且可能性極大,現在的小姑娘都精通釣凱子的要訣:越是有男朋友越吃香,凱子都喜歡撈著吃,以上別人的老婆為榮,以上自己的老婆為恥;以贈人綠帽為榮,以自戴綠帽為恥。帶了男朋友,王八擺在現場,超級勾人起火,就是手續繁瑣。這事難不倒我,跟老丁計劃好了,到時給我發個簡訊,保證不讓她男朋友礙事,剩下的就是怎麼下藥了,丁老色鬼顧慮重重,說萬一人放平了,剝光一看還有月經,那怎麼辦?我笑得前仰後合,說沒辦法,你命不好,操他媽頂硬上,浴血奮戰吧。
麻醉劑是找王禿子要的。此禿本名王小山,近郊農民,為人膽大妄為,匪夷所思,1996年他在江北動物園當臨時工,因為待遇問題跟領導吵架,吵而不勝,心中怒極,奮然進籠宰了一頭老虎,虎骨泡酒,虎皮做褥子,虎肉和虎鞭燉了一大鍋,吃得這廝毒火攻心,抱著他們家的大楊樹嗬嗬怪叫,滿頭皮毛掉了個乾淨。這事極其轟動,幾家報紙都做了連續報道,公訴時攤上個好律師,說那頭老虎已經垂危,按慣例也要宰殺,他只是不該獨享(想來把虎鞭送給領導就沒事了),不能算虐殺保護動物,最後只判了1年,出獄後混了幾年,結交匪類,私通官府,忽然就發了大財,現在手下有人,頭上有傘,腰裡有錢,誰都不敢惹。2002年他在酒店裡找小姐,不知怎麼吵了起來,連錢也沒給,還打了兩巴掌。那小姐哭著到派出所報案,他毫不在乎,警察上門時還跟人叫板:“不就罰款嗎?3000?5000?罰!老子有的是錢!”後來一說小姐年齡,他傻眼了:13歲半,算姦淫幼女,還不是第一次,夠殺頭的。王禿也是個法盲,被唬得遍體篩糠,透過小二黑找到我,說只要留一條命,要多少錢給多少錢。這錢不太敢拿,我象徵性地收了兩萬,開庭時慷慨陳辭,詳細列舉那小姑娘的肢體特徵,說她身高1米63,乳房豐滿,陰毛濃密,不具備幼女特徵。而根據公安局對酒店人員的審訊筆錄,她在3月份到6月份間賣淫多次,真實年齡一直瞞著,連媽咪都不知道,王小山並不知情,不構成姦淫幼女罪。他的家人也在外面四處活動,公檢法全部打通,連副市長兼政法委書記都幫他說話,還給了那小姑娘十幾萬,最後平安脫身,只罰了幾千塊。從那以後他就很客氣,生意糾紛全交給我,還經常來個電話,聊國家的大政方針,談江湖的恩仇生死,每每放出豪言:“有什麼事,說話!黑道白道,都管!”
乃知豪客為兇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我對這些人一直心存警惕,保持聯絡,卻絕不走得太近;幫他辦事,卻絕不涉足糾紛。要不是陳杰這小王八蛋鬧得太厲害,我也不會找他。現在是時候出手了,神仙不發威,他還以為我是泥捏的。
我們臺的直播延時12秒。這事內行都明白:不管我在直播間內說什麼,做什麼,12秒後觀眾才能見到。控制檯下有個紅色的延時鍵,拍1下刪除6秒,兩下刪乾淨,萬一有壞蛋說了什麼不利於黨國的言論,主持人必須及時伸手,否則就是事故。1年前我就差點捅了漏子,有個傢伙搞了個公司,賺了不少錢,離婚時不想分給老婆,問我該怎麼辦。其實這話應該私下裡問,我至少有10種規避法律的辦法,但上了直播,我只能罵他,勸之以法,導之以義,酷似班主任和道學先生。那廝又臭又硬,跟我強辯,還膽敢攻擊國家政體,說別裝了,誰不知道你是個律師?律師哪有好人?說得比唱得還好聽,跟叉叉叉似的這3個字絕對不能見光,我嚇死了,趕緊拍延時鍵,心裡怦怦亂跳,特地讓導播檢查了一遍,心想這話要是播出去,我老魏這輩子別想上電視了。
那天在節目中接到陳杰電話,我幾乎驚死,當下反應極快,遮蔽來電,手伸到臺下拍了兩下,表情毫無變化,嘴裡含糊應答:“喂?喂?我聽不清楚,,喂?”對方當然沒有回應,我直視鏡頭,面色安詳之極:“剛才這位朋友的電話有點問題,歡迎下次繼續撥打。”說完躲出鏡頭,擦了一把汗,感覺兩腿酥軟,盤算了兩秒鐘,決定還是找王禿子,關鍵時刻,非出生死手不可。
陳杰那幾句話全刪了,觀眾什麼也看不到。倒是肖麗猜到了一點,往我手機上發了一條簡訊:“是不是陳杰?都是我不好,原諒我!”我沒理她,繼續接電話,心想滾你媽的蛋吧,如果這事真弄得我身敗名裂,我第一個就把你做了。前兩年有報紙登了一件兇殺案,標題惡俗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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