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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色的翻出來了,說快換吧,時間不多了。上來七手八腳地幫我解釦子,滿臉的溫柔,我心裡一軟,心想有這麼個保姆其實也不錯,洗襪子,擦皮鞋,事事周到,晚上還可以拿來去火。
出門遇上堵車,趕到電視臺時已經晚了1分鐘,化妝師草草地給我弄了一下臉,連杯子都沒拿就直奔直播間。幾個工作人員急得亂蹦,我長出一口氣,調出背景音樂,接通第一個電話,導播說這人打了幾次,已經等了1個鐘頭了。
“是魏律師嗎?”
我說您好,有什麼問題需要諮詢,請講。
他笑笑,我一下聽出來了,心裡格登一響。
“魏律師,我拿到一個本子,上面有重要的犯罪證據,我想向檢察院檢舉揭發,可嫌疑犯說這是敲詐勒索,我想請問您:我只是檢舉,不要錢,這算不算”
(十三)
週末收拾屋子,肖麗翻出來滿滿一箱我的舊貨。有幾個獎狀、兩本“三好學生”證書、大學畢業證,上面的我又幹又瘦,頭髮亂蓬蓬的,一副餓鬼樣子,只是目光純淨。箱子底下墊著一件西裝,深藍色,沒有襯裡,兩肘磨得褪了色,泛著陳年滄桑的光。那是我的第一件西裝,在鎮上當裁縫的爸爸親手幫我做的,1987年,我剛剛考上大學。他拿著皮尺在我身上量來量去,十分高興的樣子,嘴裡不停地念叨:“哎呀,咱們家也出大學生了。”“哎呀,咱們家也出大學生了。”我不勝其煩,直拿眼瞪他。兩個月以後他死了,怕耽誤我的學業,連最後一面都沒讓我見。寒假回家裡我才知道,只看見了一堆土。別人的父親都有遺產,我的父親只給我留下了一件西裝,它舊得不成樣子,但依然可以遮擋風雨,我發誓會保留終生。
箱子裡還有一個厚厚的大本子,是民法、民訴法、刑法、刑訴法的筆記,筆跡稚嫩,字型潦草,我一生的事業發端於此。本子是1990年裝訂的,扉頁上端端正正地寫了3行字:
這世界倒塌了
不是轟然一響
而是唏噓一聲
現在我只記得那是一句詩,誰寫的,叫什麼名字,全都忘了。我為什麼會把它寫在這裡?我想說什麼?這箱子有十幾年沒開過,在這十幾年裡,什麼被我忘了,什麼我還記得?
十幾年前我是小魏,現在人人叫我老魏。37年了,感覺人生就像一場不可捉摸的夢,夢裡軟紅無限,醒後黃梁未熟。我還是我,只是漸漸老了。一個“小”,一個“老”,兩字之間橫亙著我的一生。
在丁總的車上坐了半個多小時,把細節一一敲定,小瓶子也給了他。老丁連說費心,我大聲回答:“為客戶服務!”他琢磨了一會兒,拿眼瞅瞅我:“你他媽夠壞的。”我說對,我是個壞蛋,你丁總可是個大善人,千萬別用的辦法,也別用這小瓶子。他尷尬起來,趕緊笑著轉篷,說你把那幾個案子辦好,明年的顧問協議我讓他們早點弄好。我美滋滋的,想這世界到底是男人的,女人再伶俐也不是對手。劉亞男以為耍點小聰明就能騙到錢,也不看看物件是誰。我和老丁都是老謀深算的大賊,要真是被她玩了,那以後也不用混了。這世界並不像她想得那麼簡單,路有操刀客,平地生荊棘,人群即是蛇窟,尖牙聳動,毒汁流淌,每一吻都足以致命。
這事很容易想通:老丁只是想在她身上去去火,又沒想跟她結婚生子,估計連包她的想法都沒有,怎麼可能花上1000多萬,他又不是白痴。“大案子”云云,不過是丁某的一個釣鉤,正好鉤在劉亞男嗓子眼上。她大概也明白,所以堅決不讓上身,按老丁的說法,人釣魚,魚也在釣人,摟摟肩膀可以,親嘴不行,拍拍大腿可以,伸進去摸不行,送衣服,送首飾,她都收,就是不解褲帶。總之是要挑逗得老丁慾火萬丈,她則穩坐釣岸,案子不到手,決不脫褲子,等到老丁火冒頭昏,大筆一揮,那時張開兩腿也無所謂,反正800多萬在手,一條褲帶買個天,小小皮肉之苦,咬咬牙也就過去了,七進七出由他,八進八出也由他。
那案子確實有3000萬,對方也確實有錢。現在通發集團還在斡旋,丁總已經答應了,如果真要起訴,一定由我代理,律師費按4%收。其實這案子根本不可能風險,一是案情簡單,二來老丁雖說是一把手,但上有領導,下有對手,動不動就要寫信到紀委告他,平常花天酒地倒沒什麼,真要把事做大了,一樣吃不了兜著走。劉亞男千算萬算,漏了這一算,到底還是嫩了點。
送老丁的小瓶子是強效麻醉劑,據說只要1秒鐘,中了立馬昏倒。任他雲來雨去,我自酣睡不醒,等到老丁發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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