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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怒,說要找人騸了我,還說要用一號水泥把我堵上,堵的地方不太對,最後要被精液憋死。這些招數陰毒狠辣,世罕其匹,都是跟變態三級片學的。
青陽法院是我的福地,各庭通吃,上上下下都很熟,就我所見,女法官要正直一些,不吃請,不唱K,更不會去桑拿叫雞,最多收點小玩藝,還得看心情。廖可欣生日時我送了一瓶夏奈爾5號,不過千把塊錢的事,還特意囑咐我:“下不為例啊,讓人知道不好。”馮曉琳連香水都不肯收,這女人很厲害,又高又胖,嗓門也大,調情都拿著公事公辦的正規化。她老公也是個律師,因為法律規定要回避,自己沒法出面,找了他們所的一個律師聯手,有案子就拉過去,3個人悶聲大發財,圈內也是心知肚明。
這就是法院現狀:男法官不如女法官,大法官不如小法官。公正地說,法官不比縣官,貪點黑點,發的都是小財,身家千萬的都很少,不像政府機關,近郊一個鎮長往往都能撈上幾個億,手段差遠了。但法官坐在矛盾山上,兩造都盯著,格外引人注目。這兩年查得厲害,都收斂了很多,號稱“三不拿”:不是熟人不拿、比例不對不拿、案子太難不拿。這“比例”主要指糾紛標的,1000萬的案子只給萬把塊,比例當然不對;500萬的案子送人100萬,也沒人敢伸手。廣州前些年出了一個醜聞:一個附財產爭議的離婚案,經辦法官收了100多萬,簡直就是狗膽包天,最後果然查了個底掉。
點了一隻兩斤多的龍蝦,蝦身刺生,頭尾煲粥,1斤178,1只400多塊,其它的雞鴨魚肉擺了滿滿一桌子,這還是“便飯”規格。雖然說了不要酒,總得意思一下,要了一條軟中華、一瓶20年的茅臺,幾個人吃得很高興,通發集團的小方不懂事,歪著嘴跟人講案情,被我一聲喝止:“少廢話!”心想案子還沒到經濟庭呢,經辦人都沒指定,說了有什麼用?還顯得太勢利。
給通發集團當了3年顧問,錢賺了不少,回扣也挺嚇人。光姚天成就拿了13萬,這廝是集團的法務部主任,最開始就是他介紹的,透過他認識了老丁,這兩年跟老丁走得太近,姚天成很不爽,經常冒兩句怪話,這種人惹不起,實權派,上上下下都得讓三分,如果他真要廢我,估計老丁也不會說什麼。所以去年我爭著幫他洗了一筆錢,連稅都是我背,至少花了六七萬。這才哄得他舒心滿意,前兩天還請我吃了一頓飯,席間不斷訴苦,說老丁待下屬太苛刻,自己頂著天揮霍,下邊人人勒腰扎脖,這日子沒法過了。
吃到一半,潘志明來了個電話,問我要汪大海的號碼。聽著很沮喪,我估計是調後勤的文發了,肯定難受,想找個人說說話。老潘沒什麼朋友,大學時太優秀了,誰都不跟他來往,也就汪大海能接上茬,經常湊在一起,走廊口、廁所邊,咕噥些人生、理想什麼的,滿樓紛紛翻白眼。兩人畢業後都進了法院,走的卻是兩條路,汪大海油一些,錢沒少賺,官聲還好,混得面面俱到,老潘卻一跌再跌,現在終於爬不起來了。道不同不相為謀,聽說兩人幾年都沒聯絡。我有點同情,說你下午有沒有空,我帶你去見我見個人吧,青陽寺的海亮,我師父,這和尚還有點道行。老潘冷笑一聲:“當然有空,我現在隨時都有空!”我忍不住嘆了一聲。
上學時老潘是真正的帥哥,不是他祖宗潘安那種細皮嫩肉的江南娘娘腔,而是武松一樣慷慨悲歌的燕趙粗豪漢,他身高1米84,濃眉大眼,手長腳長,一瞪眼十分嚇人。有一年汪大海在食堂和國貿系的人吵架,正好被他看見,衝進去一聲怒吼:“誰他媽跟我單挑?!”聲似巨雷,勢如奔馬,國貿系群奸袖手,眾小辟易,從此人人叫他“潘單挑”。潘單挑驕傲得緊,很多女生追他,從來不屑一顧,梗著脖子求上進,寫論文、當班長、競選學生會主席,積極得睡覺都昂著頭,雞巴肯定也是撅著,搗毀木床,戳穿棉被,翹然喝問人世間誰是英雄,一發力就能操倒樓。大三那年,此人在床邊貼了一幅對聯,表示自己志在萬里,同時認為我和汪大海之流不配跟他睡一屋,連人都算不上,只是無腔腸無肝膽、專門吐痰放屁踩一腳流黃湯滿地蠕蠕爬動的軟體生物:
不愛錢,不好色,不為紅塵折腰,不信頭上有神明,
可齊家,可治國,可向清流赴死,可憐眼前無人物。
那時我是個逍遙派,不當官,不入黨,門門只求及格,見了老潘遠遠躲開,心中又自卑又羨慕,當然還有仇視。畢業前班上聚餐,這傢伙喝得大醉,回屋後伏地爬行,口中長笑不已,聲震屋瓦,頂棚簌簌掉灰,誰扶他他就打擊誰,傷人極深:“大海,你這輩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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