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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臉是血,對陸中原咬切齒地大喊:“你說過,只要我一天不同意,你就一天不放過他。現在好了,你把他整垮了!我們夫妻鬥不過你,我們認輸!不過你記住:你永遠別想得逞!”
我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曾小明說到最後唏噓不已:“你說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沒錯,老潘是有問題,只會做事,不會做人,可怎麼會是這種結果?”我唉聲嘆氣,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說那麼多記者在場,這事怎麼沒見報道?曾小明嘿嘿冷笑:“你還是主持人呢,記者怎麼了?記者就沒有領導?”我黯然低眉,想顧菲這臉算是白劃了,公道太重,她永遠都還不起。一時心緒煩亂,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情景:在轟轟作響的火車上,新生顧菲穿一身樸素的藍衣服,有點害羞,卻故作大方:“同學,你們也是剛考上的吧,哪個學校?”我說我們都畢業了。她臉一下子紅了:“哦,原來是師兄啊,那我想請教一下”
那時她剛剛18歲,稚氣未脫,一臉單純。現在15年過去了,當年稚氣的臉上已是傷痕累累。
這事讓我極其沮喪,也沒心思跟肖麗賭氣了,開著車慢慢回家,一路長吁短嘆。出差沒帶鑰匙,只好站在樓下按門鈴,按了兩下沒有回應,我有點生氣,死死摁住不放,這時肖麗說話了:“誰呀?”
我心情敗壞,死聲喪氣地吼她:“開門!”
肖麗很詫異:“你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什麼明天?是今天!開門!”
她唔唔兩聲,驀地嚷嚷起來:“別上來,千萬別上來!”我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聽見通話器中轟地一響,肖麗唉呀大叫,嗓音突然哽啞,她聲嘶力竭地喊道:“跑!老魏,快跑,快跑!”
(二十九)
海亮有時挺實在的,如果不做和尚,肯定特別招老太太喜歡。禮拜四送他去振興中學做活動,我故意逗他,說前些天看過一本叫《何典》的書,裡面有個和尚駭人聽聞,叫“怕屄”和尚。這話有挑釁的意思,我偷眼觀察他的反應,老頭兒不慍不怒,嘿嘿直笑:“有意思,和尚都怕那玩藝兒,嘖,都怕那玩藝兒。”我疑心大起,兩眼逼視,問他見過那玩藝兒沒有。他避而不答,喃喃唸叨“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裝得跟真神似的。我畢業前在公安局實習過,對誘供逼供尤有心得,幾番揪鬥,和尚只得招了,說只在網上看過圖片,但從沒見過活的。這話耐人尋味,我斜眼問他:“晚上有空吧?換套便裝,我帶你去見見活的。”他不實在了,連稱“罪過”,說自己是出家人,要持戒修行,不可自造罪業。還勸我也少去,那玩藝兒固然誘惑,想通了跟腳後跟沒啥區別,那活動貌似快活,其實跟摳鼻孔是一個原理。我嗤之以鼻:“你們家的鼻孔能摳出孩子來?”老頭兒做道貌岸然狀,對我百般諭示,連地藏王菩薩都搬了出來,講述他老人家的英勇事蹟,背誦他老人家的至理名言,一路蒼蠅嗡嗡、蚊子哼哼:“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善哉善哉”我十分詫異,想老禿速度太快了吧,從那玩藝兒跳到菩薩座前,只用了幾十秒鐘,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奇門遁甲?這事不太對勁,挺實在的老頭兒忽然不說人話了,估計只有3種可能:要麼當官了,要麼快當官了,再不然就是神經了。轉身探問究竟,老禿有點害羞,說有位副廳級長老圓寂了,按身份位望,他很有可能替補。我踩了一腳油門,心中無限失落,想這就是21世紀的佛國淨土,跟他媽菜市場有什麼區別?如果老和尚痴迷那玩藝兒,我可以理解,畢竟是個有血有肉的真人,現在巴結半天只為一把椅子,這算他媽什麼玩藝兒?
振興中學是傢俬立貴族學校,董事長叫周振興,也是個傳奇人物,幾年前南下深圳,遇到了一位做化妝品的大老闆,幾年打拼,老闆給了上千萬。後來老闆車禍死了,周某人百般用心,終於娶到了老闆的遺孀。那女人姓韓,長得倒有幾分姿色,不過一臉戚苦,讓人望而卻步。吃飯時她坐海亮旁邊,長髮碰光頭,不知在嘀咕什麼,眾人正喝得高興,忽聽海亮一聲斷喝:“韓女士,不必問了,你有心魔!心魔不除,所在即為地獄,心有菩提,處處都是叢林,何必非要出家?”這老禿忘乎所以,把這裡當成他們廟了,公然搞他那套棒喝大法,也不知替人避諱。周老闆的臉當時就沉了下來,陰森森地瞪那女人,一副“看我怎麼收拾你”的表情。這飯吃得就沒意思了,我們趕緊告辭,路上我問那女人怎麼回事,和尚忿然:“神經病!腰纏幾千萬,非要當尼姑!”這話說漏了,趕緊辯解:“當然啊,不是錢的問題,關鍵關鍵她不是修行之人。”我狂笑,正想奚落兩句,一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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