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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周信芳久慕田漢大名,很想跟他結識。於是,他就循著刊物後面所印的
地址尋訪去了。
那時,田漢從日本回國不久。他效學日本思想家山川均與菊榮夫人的先
例,與其夫人易漱瑜合作創辦了《南國半月刊》,刊名是取“紅豆生南國,
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的詩意。當時,田漢住在哈同路民
厚北里四十號。周信芳找到那裡,抬手敲門,來開門的是田漢的弟弟田洪。
周信芳遞上一張名片,客氣地說:“我想拜見田漢先生。”
田洪拿了名片進屋。田漢一看名片,連忙放下筆,迎了出來,緊緊握住
周信芳的手,說:“不知周先生到來,有失遠迎!”
周信芳微笑說:“我是慕名而來,事先未曾通知,失禮,失禮!”
田漢奇怪地問:“周先生,你是怎麼知道我的住處的?”
周信芳拿出隨身帶來的《南國半月刊》,說:“我是它介紹來的。”說
得田漢大笑起來。
他們進到客廳,泡上茶,擺上點心,便隨心所欲,暢談起來。
田漢說:“對於周先生,已是久聞大名了,真是相見恨晚啊!今天的會
面,太使人高興了。”
田漢的這些話並不是客套話,說的完全是實話。田漢早在一九一六年就
知道周信芳。當時他才十八歲,跟著舅父易梅園先生離長沙去日本東京讀書。
途經上海時,舅父帶他到丹桂第一臺看麒麟童演出。那天的戲碼是高百歲的
《擊鼓罵曹》,王蘭芳的《陰陽河》,三麻子、馮子奎的《挑袍》和王靈珠
的《辛安驛》。周信芳演的是《迫韓信》,他那具有個性的演技給田漢留下
深刻印象。但那次田漢在上海逗留時間很短,不到半月便與易漱瑜女士東渡
日本。田漢把七年前看戲的事說了一遍,周信芳聽了覺得更加親近了,他問
田漢的年庚,然後說:“我比你痴長三歲。那麼我是兄,你是弟了!”
田漢見周信芳如此親切,便說:“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今天我們
能一見如故,那麼明天我們就要以兄弟相稱了。”
從此,周信芳常到田漢家去玩,田漢也經常與歐陽予倩、洪深、唐槐秋
等一起去看信芳的演出。演出前,他們總是先跑後臺,坐在衣箱上,一面看
信芳化妝,一面與他談天。周信芳、田漢、歐陽予倩、高百歲等幾人,常常
聚在一起談論戲劇和表演。興來時,你唱一段,我唱一段,互相探討,互相
切磋。給他們操琴的是業餘京劇愛好者顧夢鶴。周信芳很讚賞顧夢鶴的琴藝。
他說:“我在臺上有個琴師,我在臺下也有個琴師。”
有一次,周信芳收到一位印刷工人觀眾寫給他的一封信,他把信帶給田
漢看了。信裡對他演的《四進士》提出意見。信中說:“宋士傑偷到公差的
信後,把田倫寫給顧讀的信抄在自己的衣衫上。這段戲沒有演好。宋士傑曾
做過文書,深知此信的利害關係,你為什麼抄完以後不認真校對一下呢?你
為什麼墨跡未乾就把衣衫放下來呢?如果抄錯了字,又看不清的話,宋士傑
的官司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田漢看了這封信,拍案叫好。他提議周信芳回一封信,首先表示感謝,
並告訴他,近日就把戲改好,請他再來看戲。周信芳欣然同意。周信芳根據
這位工人的意見,對戲作了認真的修改。當演到宋士傑抄信時,採用由慢到
快,由輕到重的聲調,將信的內容念出來,表示是逐字逐句在校對。抄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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