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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年夏,新上任的川軍第1軍賴心輝部開始攻打瀘州。楊森所部不敵,伺機撤出。賴部張挺生旅長就任永寧道尹。8月1日,張挺生即四處張貼布告:
“嚴禁男女合校,已立者一律取消。”“嚴禁女子剪髮嚴禁學生教員下流演戲。”“停止輕俗無度各種報章”云云。
同時,張挺生罷免了盧作孚的教育科長和惲代英的代校長職務。
一場轟轟烈烈的教育試驗,隨著楊森的倒臺,而中途夭折了。
盧作孚憤然離開了川南。
兩度浮沉,盧作孚慨然長嘆:“紛亂的政治不可依。”
一場秋雨,使重慶的氣候突然轉涼。8月的晚些時候,惲代英回到了重慶,還帶來了一位年輕的女子。
在重慶較場口大觀坪——盧作孚新租的家裡,惲代英指著這位乍看上去很文靜的女子說:“她就是肖楚女!”
惲代英接著介紹:“這位就是我曾在信中多次提到的盧思先生。”
“幸會,幸會。我在報紙上經常讀到你的文章。”盧作孚驚喜地說。
肖楚女看上去有些虛弱,面色發青,但雙眼卻極明亮,齊耳的短髮,加之那學生裙,只一眼就給人極深的新女性形象。
“盧思先生的大名若不知,可就有點太孤陋寡聞了!”肖楚女灑脫中含有一點頑皮,玉手一伸,“認識你很高興,盧思先生。”
入座後,惲代英迫不及待地問起了瀘州的局勢。
“王德熙先生已調到富順縣任縣長,其餘的人均已離開瀘州。據我所知,目前大多都到了重慶。”盧作孚面帶憂鬱地說,“川南的試驗恍若曇花,所有心血均已付諸東流。”
惲代英急切地問道:“如此,盧先生下一步將作何打算?”
“尚無計劃,稍候再作計議。”
盧作孚忽然問道:“惲先生去上海購買的圖書和儀器都到了嗎?”
“全齊了。”
“那麼,你準備怎麼辦?”盧作孚問道。
惲代英想了想:“我還是想去瀘州。”
盧作孚很耽心:“那裡形勢很緊。”
“正是這樣,我才決定回川南師範學校。那裡需要我。”惲代英毫不猶豫地說。
他們商量了一陣,決定惲代英回川南,肖楚女暫留重慶。
在盧作孚和幾位好友的幫助下,肖楚女在重慶聯合中學謀到一個國文教師的職位。盧國紀回憶說:
“這段期間,我的父親和肖楚女同志關係很密切。肖楚女同志經常到較場口大觀坪我們的家裡去,同我的父親談論教育問題和社會問題,特別是談論如何反抗帝國主義的侵略和如何喚醒民眾、建設國家的問題。那時,我的四叔盧子英也住在大觀坪,肖楚女同志十分關心我的四叔的進步,每次見到他,都要鼓勵他努力學習,努力進步,爭取將來更好地為社會服務。”
深夜,盧作孚一次又一次地吟誦著杜甫的詩句:
國破山河在,
城春草木深。
感時花濺淚,
恨別鳥驚心。
烽火連三月,
家書抵萬金。
白頭搔更短,
渾欲不勝答。
國家淪亡,軍閥紛爭,民怨鼎沸。盧作孚幾個月來一直在焦慮中煎熬。
他的目光在漂流,在長江上流浪。
他決定再度赴上海。
黃炎培先生在寓所熱情地接待了盧作孚。黃警頑先生聞訊也趕來了。
盧作孚彷彿見到知己,一古腦兒地將自己在川南的教育試驗遭到的挫折倒了出來。
“你的事業並沒失敗,只是暫時遇到了困難。”黃炎培先生肯定了盧作孚在川甫的成就。
黃警頑先生也安慰道:“只是由於軍事上的失敗而告吹。你所從事的事業本身卻是成功的。”
“不要灰心,照你認準的路,堅定地走下去,我相信你會成功的。上海的教育運動可為你提供一些參考。我想安排你參觀一下中華職業教育社和中華職業學校。”
黃炎培提到的這兩所學校,均是他早年創辦的。
黃警頑先生則表示要陪同盧作孚參觀上海的商務印書館和一些工業設施。
盧作孚如期考察了這些單位後,又經上海商會的介紹,參觀了南市電力廠、鋸木廠、造船廠、紡織廠等企業。
有感了軍事上的成敗對他所從事的事業之影響,在上海考察期間,盧作孚撰寫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