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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出來晚了,幸虧後來有個認識的計程車送了我一段。”
肖琳假意板臉,嚴然長輩口氣:“計程車司機就愛和漂亮姑娘會辭,你別當是好事。”
女孩歪歪頭:“我知道。”她說著向我飛快地膘了一眼,目光隨即移開。
“你們現在排練什麼節目呢?”肖琳隨口問。
“還是給那幾個獨唱伴舞,沒勁兒透了。”
“是那個‘一條小路彎彎曲曲細又長’嗎?”
“蘇聯的老歌子,沒勁兒透了。”
直到飲料和冷菜上了桌,才忽然指指我,嚴肅地放平了聲音。
“嘿,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會算命的。”
女孩用一種玩世不恭的,甚至有點不敬的目光,在我臉上打量了一下,然後像在騾馬市看中了一匹牲口那樣,衝肖琳點了點頭。
“你的情況我一點也沒告訴她,”肖琳對她說,“本來我知道的就不多,連你姓什麼叫什麼都沒告訴她。我就說我有個小朋友,挺信這玩意,求她給你算算。”
“她算得準嗎?”女孩依然玩世不恭地笑著。
“算你生前死後,八九不離十,好多人慕名而來,她還不結算呢。”
肖琳信口胡吹,女孩表情誇張地聳聳肩:“是嗎。”她終於認真地把目光停在我的臉上,“算算我吧,都說我這人命亂,不好算。”
我拿出一副撲克牌,撲克是新買的,硬挺光滑,好洗。但我的手已經生了。在毛家集插隊落戶的漫長的苦悶中,彷彿只有那攤滿炕頭的骯髒的紙牌,才給人帶來一線命運的幻想。如今手已經生了,撲克牌發出不規則的聲響。我的指尖止不住顫抖,這不是在為一個陌生人制造幻想,而是在觸動我自己靈魂深處的沉病,它們就要發出甦醒的呻吟。然而我強迫自己聲色冷漠:
女孩被這些數字神秘的屬性吸引了,收回了臉上玩世不恭的微笑。
“好,”我把洗好的牌送至女孩眼前,“你自己攤牌。”
女孩鄭重起來,遲遲疑疑地搬了一下牌。
我把搬好的牌收回來,上面抽一張,下面抽一張,是一對的便擺在桌面上,不是的便扔掉,抽了三把,湊足了四對兒,一字排開,是:
對人對三、對八、對四。
“四!”女孩叫起來,“四就是我的未來嗎?人呢,八是什麼來著?”
“尊者。”
“三呢?”
“現實。”
“J呢?啊,對了,J是男朋友,看來我的命不錯,都是好牌。”
“別急,”肖琳提醒說:“這幾對牌好壞沒有用,關鍵看你下面自己抽的牌怎麼樣,你自己抽的牌是解釋這幾對牌的,這才要看你的手氣呢。”
“是嗎?”’
剩下的牌搓成了一個均勻的扇面,該女孩自己抽了。肖琳的說明使女孩興趣倍增, 她急不可待地抽出了第一張命運的指示。竟是一張鬚眉皤然的民擺在了那對J的下面。
是紅桃兒
女孩笑起來:“太棒啦!”
肖琳奇怪地瞪起眼睛:“你懂這牌?”
“我喜歡紅桃,紅桃見難是好牌。”
我看定女孩輕鬆的表情, 把食指按在那一對J上面,冷冷地說:“你正在談戀愛,你的男朋友被你的容貌傾倒,你們熱戀。”
肖琳歪頭看那女孩:“對嗎?”
女孩猶豫一下,俏皮地點點頭:“就算對吧。”
我的手指向下移動,停在那張紅桃K上:“你的男朋友是個””””、行內、,,
“衙內?”
肖琳向女孩擺了一下手, “就是高幹子弟。剛才不是說了嗎,K代表祿,衙內就是食祿階級的公子。”
“你是說,這紅桃K上的老頭,是他爸爸?”
未容我回答,肖琳又搶先答話:“只要是你男朋友的尊親屬就行,應該說,這老頭就代表他大舅。人家算的還是準的。”
女孩點點頭,算是認同。她口服心服地在援成扇面的撲克牌中,抽了第二張。
“方塊二。”
方塊二依序放在了對三的下面。三代表現實,二代表通達。
女孩顧影自傳地聳聳肩,“我這人,最不順利了。”
肖琳嘻笑道:“你還不順利?剛剛上了舞蹈學院大專班,現在又要出國了,男朋友也挺有才的,你還不順利。”
“去法國留學的名單還沒最後定呢,好多人都爭著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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