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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一條。他站直身,手指玩繞著哈達,淹沒在熱烈談話的聲浪中,同時努力想搞清楚宴會廳的方向。大廳裡到處都是美國喜馬拉雅基金會的會員,這不是屬於摩頓森的世界,他覺得自己就像個邊緣人。就在此時,他看見喬治·麥克考恩站在吧檯旁,正一邊向他招手,一邊彎身聆聽身旁的矮瘦男士說話——那人正是吉恩·霍爾尼。摩頓森走了過去,擁抱兩位紳士。
“我正在跟麥克考恩說,他得給你一些經費。 ”霍爾尼說。
“嗯,如果省著用,我現有的錢應該足夠把學校蓋好。”摩頓森說。
“不是蓋學校的錢, ”霍爾尼說,“是給你的錢。學校蓋好之前,你打算靠什麼過活 ?”
“兩萬美金如何?”麥克考恩問。
摩頓森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感覺血液直衝腦門。
“我是不是該把你的反應當做同意呢 ?”
“給他拿杯酒來,”霍爾尼咧嘴笑著說,“我想葛瑞格快昏倒了。 ”
晚餐時,同桌一位穿戴考究的攝影記者非常驚訝,在這種正式晚宴上摩頓森居然光著腳踝,於是在飯店的禮品店幫他買了雙襪子。除此之外,摩頓森對那天晚餐的萊式印象全無,只記得自己傻傻地坐在那吃飯,詫異自己的財務問題竟然就這樣輕鬆解決了。
不過晚餐之後,聆聽他心目中的英雄希拉里爵士演講,則讓他永生難忘。希拉里爵士步履蹣跚地走上舞臺,平凡得就像是個養蜂人——那正是他以前的工作——而不太像是受英國女皇封爵的名流。爵士稀疏的亂髮下是一雙濃眉,還有一口不太整齊的牙齒。這位紐西蘭最負盛名的 75歲公民肚子微凸,看起來很難再大步登上八千米級別的高峰。但在這場喜馬拉雅狂熱愛好者的集會上,他絕對是人間珍
寶。
希拉里首先放映他在 1953年攀登珠峰的幻燈片,那時他是時代的先驅。影像帶著早期柯達膠片特有的不真實的明亮色調,面板曬得黝黑、眯著眼的年輕希拉里,永遠儲存在膠片中。希拉里謙虛地說,當時有不少人可能勝過他和丹增·諾爾蓋,成為首次成功挑戰珠穆朗瑪峰的登山者。
“我只不過是個能力普通但很熱情的登山者,頂多也只是個願意努力而且堅持夢想有決心的人。 ”他告訴臺下安靜的觀眾:“我是個平凡人,是媒體把我塑造成英雄的。不過這些年我學到一件事,只要你自己不相信那些關於你的鬼扯,倒也沒什麼壞處。 ”
珠穆朗瑪峰幻燈片放過之後,希拉里的目光停留在另一組幻燈片上,那是 20世紀六七十年代,高大的西方人和瘦小的夏爾巴人一起在尼泊爾興建學校和醫院。其中一張展示了 1961年他的第一項慈善計劃,即建立一所有三間教室的學校。照片中的他沒穿上衣、手上拿著鐵錘,正貓步走在房梁
上。征服世界屋脊後的四十年間,希拉里並沒
有靠著名聲享福,反而經常回到珠穆朗瑪峰地區,和弟弟瑞克斯一起建造了二十七所學校,十二間診所,還有兩個航空基地——這樣補給品就更容易送達尼泊爾的孔布地區。
摩頓森激動得坐不住了,他跟同桌的賓客致歉後離席,走到大廳後頭,一邊聽著希拉里的演說一邊來回踱步,心中被兩種急切的渴望拉扯著:既不願錯過爵士講的任何一個字,又想立刻跳上飛機回到科爾飛展開工作。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希望別人永遠記得我, ”摩頓森聽到希拉里爵士說,
“攀登珠穆朗瑪峰已經讓我心滿意足了。但我覺得更有價值的事是在那裡建設學校和診所,那些工作帶給我的快樂遠遠多於在山上留下的足跡。 ”
摩頓森感覺有人拍他的肩膀——他轉過頭,一位身著黑色裙裝的美麗女子正對著他微笑。她一頭紅色短髮,摩頓森覺得很面熟,卻想不起曾經在哪裡見過。
“我知道葛瑞格這個人,”塔拉·畢夏後來說,
“我聽說過他想做的事,而且他笑起來很好看,所以我可以算是故意偷偷接近他。 ”兩個人天南海北地聊了起來,從一個話題到另一個共同的興趣,從那一天開始,一直延續至今。
為了不打擾其他聽講的賓客,兩個人的頭靠得很近,在彼此耳邊細語著。
“葛瑞格發誓說我把頭都靠在他肩膀上了, ”塔拉說,“我不記得了,不過是有這種可能,因為我深深地被他吸引了。我記得自己一直在盯著他的手看,覺得他的手很大很強壯,讓人很想握住。 ”
塔拉的父親貝瑞·畢夏是《國家地理雜誌》的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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