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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後一定要花點兒時間學帕施圖語。
走過塵土飛揚的大街,高牆背後,就是某些宗教極端分子修建的學校。兩年後,美籍塔利班分子約翰·沃克·林德就曾走進這裡。據說,林德從陽光明媚的加州馬林郡來到此地,在被瓦濟里斯坦的太陽曬得頭暈後,穿過山隘進入天氣較為溫和的阿富汗境內,走進一位沙烏地阿拉伯人援助的學校就讀——那人正是本·拉登。
整個下午,摩頓森他們繼續往瓦濟里斯坦深處開,他讓司機教的幾句帕施圖問候語也都派上了用場。
“當地的景色真是荒涼到難以置信,但也有著荒涼的美麗。”摩頓森說,“我們進入了當地部落居住的核心地區,能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我非常興奮。 ”
太陽西沉時,他們抵達了喀蘭嘎克爾村莊——司機卡恩的家鄉。說是村莊,其實不過是在砂岩清真寺的左右兩旁開了兩間雜貨店,有種走到世界盡頭的荒涼感。一隻滿身塵土的花色山羊懶洋洋地躺在路中央,渾身攤開。較大的那家店鋪後頭有問倉庫,卡恩跟裡頭的人打招呼,把車開了進去,這樣晚上過夜會比較安全。
倉庫裡的景象讓摩頓森一下子緊張起來。六個胸前交叉掛著子彈帶的瓦濟里人坐在條板箱上,身子半陷在箱子裡,唧著水煙筒抽大麻。牆邊堆著一箱箱的火箭炮、火箭筒,還有全新的蘇制 AK—47步槍。忽然他注意到,在佳得樂飲料和歐蕾保養品箱子後頭,有支軍用的野外無線電接收天線探出了頭——他知道自己犯了大錯,闖進了一個有組織的走私集團的大本營。
和所有的普什圖人一樣,瓦濟里人謹守著族人不成文的規定,中心思想包括有仇必報,以及對家人、財產和土地的捍衛;但同樣也包括庇護,亦即對尋求幫助的客人進行款待和提供保護。因此,安
全的秘訣在於以客人而非入侵者的身份出現。摩頓森穿著他可笑的衣服爬出車外,試圖讓自己成為前者,因為在天黑後另找地方過夜,實在很困難也很危險。
“我把所有會說的巴爾蒂話都用上了,儘可能尊敬地跟每個人打招呼。”摩頓森說,“加上一路上卡恩教給我的一些帕施圖語,我問候每個人以及他們的家人是否健康。 ”
許多瓦濟里人在對抗蘇聯軍隊的“聖戰”中,企圖將蘇聯從阿富汗普什圖的土地上趕走時,是和美國的情報單位並肩作戰的,因此當時他們看到美國人還會親切地問候——不過五年後,當美國的 B —52轟炸機對這片山區進行地毯式轟炸時,他們對美國人的態度就截然不同了。
其中最髒的一位,身上聞起來彷彿有“雜湊什”油從毛孔中滲出來,他遞給摩頓森一根菸筒,但摩頓森儘可能禮貌地拒絕了。
“我應該抽兩口交個朋友的,但當時我相當緊張。”摩頓森事後說。卡恩用帕施圖語跟這幫人中一名年紀較大的高
個兒男子熱烈交談,討論該拿這個外國人怎麼辦。男子戴著玫瑰色的飛行員眼鏡,濃厚的小鬍子像蝙蝠似的盤踞在嘴唇上方。他們的談話結束後,司機從水煙筒裡深吸了一口煙,轉身面向摩頓森。“哈吉·米爾扎很高興邀請你到他家。 ”煙氣在他的齒間流動。摩頓森原本緊繃的肩膀徹底放鬆下來,現在他不會有事了,他是客人了。
他們在黑暗中爬升了半個小時,沿途經過成熟的無花果樹,聞起來就像瓦濟里人衣服上飄來的雜湊什油般香甜。一行人安靜地走著,只聽見槍托撞在子彈帶上很規律的聲音。入夜前的最後一抹日光消逝,籠罩著阿富汗的紅暈逐漸褪去。在山頂的一處房舍外,哈吉·米爾扎喊了幾聲,嵌在六米高土牆裡的厚重木門那邊傳出開門閂的聲音,接著門被慢慢地推開。一個大眼睛的守衛舉著煤油燈仔細端詳摩頓森,好像打算把他的 AK—47步槍在摩頓森身上試一試。哈吉·米爾扎低聲說了幾句話後,守衛才站到一旁放一行人進門。
“我們不過從現代世界開了一天的車,但當時
感覺已經回到了中世紀。 ”摩頓森說。屋子的牆實在太高,閃爍的油燈只能勉強提供一絲微弱的光亮。院子裡有座十幾米高的槍樓,狙擊手能輕鬆解決任何不速之客。
摩頓森和司機被領到屋子中央,一間堆著許多墊子的房間。在傳統的茶飲“欣茶” (用豆蔻調味的綠茶)送來之前,司機已經用皮夾克蓋著頭倒在了墊子上,鼾聲隨之響起。哈吉·米爾扎先行離席去看晚飯準備得怎麼樣了,因此在晚飯送來之前,摩頓森只能坐在房裡,對著他留下的四位同黨,喝了兩個小時異常安靜的茶。
“滿南都帶。 ”哈吉·米爾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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