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3/4 頁)
靂撕破天際,耀眼的電光照得四野蒼茫。片刻後震耳的驚雷連珠響起,激起兩軍陣中的戰馬一片嘶鳴。
雷聲雖大,雨點卻小。朦松的細雨在狂風中斜斜飄散,聚於葉尖,又墜入泥土。晚春的百草千花,潤澤在風雨裡,越發顯得嬌豔動人。輕舞的枝條上,該綠的更綠,該紅的更紅。遠處咆哮的火魔在雨霧中掙扎著忽起忽落,絕望的噴吐出最後的火焰。
這雨雖然稀稀落落,下得久了,卻依舊打溼了草木山川。當幾點飛舞的殘星終於黯淡,便再也看不見半點紅光。
就在烈火熄滅的同時,等待了許久的陳應德傲然舉起了右臂。十來支號角頃刻間發出短暫響亮的進軍聲,蕩破了寂靜。號聲方停,數十面旗幟便齊刷刷的直指前方,幾千名士兵組成的軍陣迅速開始移動。很快,燒成了廢墟的山崗被拋在了後面,沾滿了黑色塵土的鐵蹄和皮靴踏上了蔥蘢的原野。濃重的殺氣瀰漫在空中,把樹木從中避雨的鳥獸驚得四散而逃。透明的雨幕裡,無數盔甲折射出一條粗長的光線,在馬蹄聲和鐵甲撞擊聲中不可遏止的衝向那座頓顯單薄的營寨。
滾滾的洪流前行中霍然一分為三,兩股由騎兵組成的隊伍脫離了大隊,飛快的馳向兩側山腳,而中軍則一直前進到營前半里處方才止步。不多時幾個鼓點響起,三四百名手持巨盾重刀計程車兵越陣而出,試探著朝營寨挺進。一批手持勁弩的弓兵緊隨在他們身後,準備在形勢不利時掩護刀盾手撤退。
沉重的腳步聲整齊的迴盪在四周,一股無形的重壓伴著他們向前湧動。營寨裡的均州軍隊似乎已經被這股氣勢懾服,靜的聽不到半點響動。
一字展開的軍陣中央,陳應德身披鐵甲,高坐於馬上,冷視著半里外的一舉一動。當刀盾手距離營寨大約還有兩百步時,原本不緊不慢的鼓聲驟然激烈。陣中計程車兵紛紛舉起手中兵器相互撞擊,清脆的交鳴聲沖天而起。前方的幾百名士兵應聲散開陣型,吶喊著高舉盾牌向前狂奔。
百餘步的距離一轉眼就已經過去,他們直衝到僅剩下六七十步的地方才被迫停下。密密麻麻的鹿角橫貫於寨前,那些粗大的樹枝削尖了兩頭縱橫交錯的插於地面。只有徹底摧毀它們,才能夠順暢的攻擊寨牆。
刀刃劈砍在枝幹上發出沉悶的回應,間或夾雜著樹木斷裂時特有的“嘎嘣”聲。這時寨牆上梆子聲急促響起,無數人影探出身來張弓急射,飛蝗一樣的箭矢簇擁著親吻巨盾,“噗噗”的撞擊聲連綿不絕。偶爾有人被接踵而至的衝擊掀翻在地,立刻就讓十數支羽箭奪去了生命。
鼻子裡冷哼了一下,陳應德漠然觀看著戰場。前方部下所持的巨盾外裹著熟鐵和牛皮,雖然過於沉重,但防禦弓箭的能力卻十分突出。敵人若是再不衝出來近戰,那些鹿角很快就會成為一堆廢物。
一如他心中所想,營寨中鼓聲連貫響起。大門開處,幾百名長槍兵一擁而出,從一處已經殘破的缺口衝向刀盾手。狹小的空間裡,兩軍絞殺在一起,在貼身肉搏中,陳傢俬兵由於手中巨盾過於沉重,顯得動作遲緩。丈許的長槍靈巧的穿越縫隙,追刺著刀盾手任何暴露的部位。領頭的均州將領尤其兇悍,槍身突刺橫掃,打翻了一片,暴烈的呼喝聲連半里外的陳應德也聽得清清楚楚。
“大人,進攻吧!”一名將領唯恐局面惡化,湊到他耳邊低聲詢問。
陳應德扭頭怒喝一聲:“急什麼!”便又把目光轉向了戰場。
這時刀盾手已抵擋不住敵人的衝擊,放棄了缺口向後撤退了十幾步,雙方更多計程車兵也捲入了面對面的交鋒。深感累贅的陳傢俬兵紛紛扔下巨盾,挺刀奮勇向前,場中局勢很快發生了變化。雖然那勇武的將領依然所向披靡,然而陳家軍整體素質上的優勢卻開始慢慢顯露。標撒在空中的鮮血已不再只是陳家一方所獨有,身軀被刺中和肢體被砍斷所引發的慘叫在兩軍陣中不斷響起。雨水沖洗著倒下的屍體,和殷紅的血液混雜在一起,小溪般泊泊流淌在青綠的草叢間。
金屬碰擊聲越來越密,晃動的人影卻越來越少。
終於營中鼓聲再起,又一批士兵湧出了寨門。揮揮手示意鳴金,陳應德心中浮起了看透對手虛實的快感。
“噹噹噹”的鑼聲傳開,殘餘的一百多名刀盾手丟下敵人,在弓兵的掩護下急速後退。顯然是懼怕弓弩的殺傷力,均州的軍隊並沒有追擊,只是槍尖對外緩步退回了營寨。
狂風嗚咽著拂動草木,雨絲卻眷戀的牽掛在衣甲上。甩開溼透的披風,陳應德在馬上立直了身軀,巡視了一眼隊伍。剛才那殘酷的戰鬥看來並沒有震動這些歷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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