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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胡元煒先令陳樹忠領大隊,把守城門外,元煒亦故作守城之勢。忠源進城後,胡元煒即迎到府衙坐定,先報告守禦情形。江忠源即領兵親自到城巡閱。卻因連日疲勞,不覺在城樓內伏几假寐。適胡元偉巡至。見江忠源睡著,即假作掩袖而泣,左右問何故?元煒搖首嘆道:“此何時耶!三軍方誓死,非為將者晝寢時也。”左右聽得,皆為憤恨。胡元煒自回衙之後,隨有哨弁多名到來求見。告稱吾輩親冒矢石,偏是江中丞如此安逸,吾等心實不甘,元煒問各弁屬於何軍?原來俱是陳樹忠部下者。元煒會意,隨慫恿各弁哨,說稱:“江帥如斯殘暴,如斯好殺。”軍心更憤,皆欲刺刀於江忠源之首。爾時江忠源仍不自知。睡醒時,只見守城兵士,交頭接耳,忠源大憤,責以違律。立拿兵士十餘名,各鞭數十。軍心愈憤。陳樹忠探得軍心大變,即與元煒商議。元煒一面遣密人回覆李秀成;即授計陳樹忠如此如此。陳材忠聽罷,即回營對軍士說道:“江忠源今將要我們出戰,許勝不許敗,敗者即斬。試想洪軍數十萬,如何能敵?吾等不知死所矣。”軍士聽得,登時嚷亂起來。胡元煒即奔至城樓,面謁江忠源:怨恨陳樹忠,恐累及元帥。請到府衙,然後議酌。江忠源聽得,深恐有他故,即與總兵傅本仁、布政司劉豫珍,同登城樓。誰想陳材忠已引本營兵來到。只見軍士紛叫道:“不殺江忠源,不足以眼人心。且城破之日,性命難保,不如投洪軍去也。”說罷,軍士紛擁上追來。江忠源大駭,陳樹忠已自追到。忠源大罵道:“吾何負於汝,卻揹我而從敵耶?”陳樹忠亦罵道:“汝身為主帥,賞罰不明,徒好鞭撻士卒。如某大小數十戰,未常得一獎敘,今汝死期至矣,休復多言。”一時槍聲齊響,江忠源已著槍,欲即乃齧僕之耳及肩,僕痛甚,委忠源於地,又中數彈。忠源不能行動,乃奮投於古塘之橋而死。樹忠即割江忠源首級,呼道:“有不降者,皆以此為例。”於是軍士無敢異言。計同時為洪軍所戮者:藩司劉豫珍、李本仁,總兵傅本仁,池州知府陳源袞,同知鄒漢勳,副將松安,參將戴文攔,馬良芬,皆忠源部將也。江忠義扮作軍士,奮力搶回忠源屍首而逃。元煒盡降其眾。即令開城,迎李秀成進去。管教:百戰將軍,死命難扶清社稷;五城重地,從頭再睹漢宮儀。
卷: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回 李秀成二奪漢陽城 林鳳翔大戰揚州府
話說陳樹忠領了密汁,賺殺江忠源之後,胡元煒即開城接李秀成進去。
卷: 秀成下馬,握元煒手道:“非子則此城不易進也。”一到府衙,立即出榜安民。重賞胡、陳二將。胡元煒道:“某道是錢軍師到此,原來是李丞相耶?”秀成笑道:“都為一國之事,何分彼此?吾必用錢先生名者,所以堅足下之信耳。”陳樹忠要屠江忠源之屍,秀成道:“不可。彼各為其主,亦能戰之忠臣也。吾甚敬之。”即令禮葬江忠源屍首。此時陳樹忠以有殺江忠源之功,意頗自得。秀成不以為然。密問元煒道:“子看陳樹忠若何?”元煒道:“望賞而後立功,其心不可用矣。”秀成道:“子言是矣!以功賞不及而殺主帥,為將者不亦難乎。”
卷: 一日陳樹忠游出城外,隨行只二三親隨,時已夕陽西下,四野無人。路經一小河,兩邊有些田畝,附近有些小山,林木頗盛。陳樹忠正沿河上小橋而進,橋下泊一小艇;艇上三人,似漁父裝柬,披蓑戴笠,意甚自如。陳樹忠不大留意。過橋之後,約數十步,忽聽後面槍聲亂髮。陳樹忠大驚!視親隨的二三人,已倒在地上。樹忠急大呼道:“我陳樹忠也。誰聽讒言,敢能殺我?”一聲未絕,前路一人已擁至面前,大聲喝道:“吾就是殺陳樹忠者。我乃江帥親軍李疇也。”說時遲,那時快,槍聲響處,已擊倒陳樹忠下馬。少時艇內那三人,都一躍登岸。陳樹忠知不是頭路,急棄馬而逃。那數人不捨,仍緊追來。都說道:“不殺賣主賊,誓不干休。”樹忠心慌,急躲人樹林裡面。隨後數人趕到,陳樹忠手無寸鐵,逃避不及,胸中早中了一顆彈子,登時斃命。那數人既殺了陳樹忠,就挖土泥,把陳樹忠屍首埋住,正沒人知道。
卷: 那日秀成正與元煒談論樹忠。忽城外軍士報道:“適才陳樹忠引了隨從人等出城,他的隨從,已被殺死在城外去了。兇手不知是誰,惟陳樹忠不知往何處去了?”秀成聽得,明知是有些原故。因陳樹忠殺了江忠源,實在是不義,一定仇家把他殺了的,定可無疑。這樣人借他人之手除去,亦是美事。只得循例出了賞格,名是追尋兇手,實則並不追問了。
卷: 且說江忠源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