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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不想譚紹洸軍力未衰,羅澤南奮力猛攻,終不能得手。隨聽得塔軍已勝太平軍,洪春魁、晏仲武已望東而逃。羅澤南謂部下道:“塔軍已成功矣,吾軍正宜奮力。”便令軍士悉銳進攻。譚紹洸在城上亦奮力抵禦,兩軍各有死傷。羅澤南正自焦灼,忽報興國州有義勇數千,已抄取金湖去了。澤南聽得,急撤兵而回。
卷: 原來興國州的義勇隊最為奮勇:男者任戰攻,女者任工役,各司其事。
卷: 馮文炳知其可用,乃領之往襲金湖。乃羅澤南迴軍後,馮文炳即約退數里,卻以村婦為前驅,另編一隊壯勇者,以橫擊之。計拔己定,羅澤南已到金湖:見營伍尚無損害,乃謂左右道:“彼必非求戰,不過以我攻興國州,欲擾吾以救興國州耳。此義勇隊皆屬民兵,必不能戰,吾當先破之,彼自膽落矣。”言罷鼓譟而前:見洪軍義勇隊分為兩隊;澤南亦分一隊,光防橫擊一路,即自領本軍與馮文炳接戰。不料馮文炳先已定計,於兩軍交綏時,令前驅村婦,盡行裸衣;羅澤南軍士不知其計,惟停槍注目以視。馮文炳即率後軍突進。所有另編橫擊一軍,又同時進攻。
卷: 羅澤南軍抵敵不住,望後潰退。馮文炳一馬當先,諸軍隨後猛迫,羅軍傷死甚重。馮文炳領一軍強壯親兵,直入羅軍中,要捉羅澤南。澤南此時已知無可挽回,惟策馬而逃。馮文炳追殺十餘里,羅軍死傷三千餘人,降者數千,餘外半多逃散。羅澤南所領一萬人馬,已化為烏有。馮文炳乃乘勝收軍,回取金湖。時塔齊布方攻晏仲武、洪春魁二軍,聽羅澤南軍敗,恐孤軍難支,亦引兵而還。故洪、晏二人,又以塔軍即退,乘勢追之。塔軍亦敗,奔至金湖,已見金湖大營,亦為馮文炳所敗,更無心戀戰,領著敗殘人馬,且戰且走,望武昌一路而回。洪、晏二將見塔齊布已經去遠,方始收軍。
卷: 且說羅澤南自敗於馮文炳之手,軍士傷死降潰,已經散盡,只有單人匹馬,望東而逃。見馮文炳軍已收去,方回馬西行,欲還武昌。自念此次領兵往攻興國州,實自報奮勇,只道取興國城易如反掌,今竟片甲不回,自悔來時誇大口,今番何面目見人?羞憤交集,且行且憤。已將近黃昏時分,但見荒山夕照,倒映疏林,一望皆山林田野,遠地村落中,已是炊煙四起。羅澤南停馬向農夫問路:叩以欲回武昌,將由何路而進?農夫見他模佯,身掛長槍,坐騎駿馬,已知是個官員。又見他欲回武昌,知是清國大將。內中一農卻道:“聞清將領兵來攻興國州,汝即其人乎?”羅澤南道:“吾即羅澤南也。”農夫聽罷,低頭不語。澤南心中怒極,但以為此乃無知農夫,不必與較,仍催馬而行。心中自念道:“當初若終身研究理學,設帳授徒,當不至此。”正想象間,忽近一短橋。澤南不知欲回武昌須過橋否?回望又無人可問,便策馬過橋。忽聞槍聲響處,羅澤南竟跌在馬下,即有 一人從橋飛越而?出。羅澤南揚目一望,卻是一青年童子,年約十四五歲。羅澤南道:“汝年尚幼,即能為逆耶?”那童子道:“我殺賊,吾未嘗為逆也!”羅澤南尚欲再言,那重子復放一槍,羅澤南登時殞命。可憐羅澤南以理學出身,號為儒將。當時設帳授徒,如李續賓、李續宜、蔣益澧、易良虎之徒,皆執弟子禮,為澤南門下士。一旦圖功名,與諸弟子舍學從戎,至今乃沒於重子之手,豈不可嘆。時人有詩嘆道:
卷: 湘中有儒將,名遍漢江間;
卷: 理學宗濂洛,風流仰戢山。
卷: 不曾嫻虎略,偏欲附龍顏。
卷: 何如終絳帳,猶勝裹屍還!
卷: 自羅澤甫歿後,官、胡諸將仍未知悉。及見塔齊布奔回,方知兩軍皆敗,但未知羅澤南下落。隨有自羅中逃出者奔至武昌,報稱羅澤南全軍俱沒,並述戰敗情形。胡林翼便問澤南下落?有親見澤南逃時景況的,卻道:“當我羅軍為馮文炳所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