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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開知得城中已允投順,正欲督兵進城,忽部下軍士拾得那書呈上。石達開急取來一看,書道:
卷: 書復翼王麾下:昨得來書,殷殷以民命為重,仁人之言,其利甚溥。自惟不德,既不能為復國安民,又不能為輔君戡亂,疚心自問,愧恧萬分!只惟君臣大義,從一而終,弟雖愚昧,不敢不勉。若屈膝向榮怒斥陸建瀛 錢江計斬蔣文慶以求全性命,吾不為也。今宿松危在旦夕。乘以將軍之殊威,何憂不下?特吾仕清多年,無以對漢族;守城不力,無以對吾君。皆某一人之咎,非百姓之罪也。城中生靈十萬,亦惟將軍憐之!
卷: 石達開看罷,搖首道,湯貽汾死矣!為之嘆息者再。看下又有詩道:
卷: 半壁東西夕照危,煙塵萬里掩王師。
卷: 惜遺故老歸無日,隱定詩人死有時。
卷: 百戰餘風悲馬革,滿山陰雨哭龍旗。
卷: 蜀婁古是招魂劍,留繞吳門答主知。
卷: 失足自成千古恨,衣冠回首已堪悲。
卷: 許衡未算汙文廟,王猛何曾誤晉基?
卷: 事去英雄心愧劍,時來豪傑口留碑。
卷: 淚灑孤臣遺一曲,蒼茫風雨送旌旗。
卷: 石達開把詩讀罷,更為惋惜。便令三軍整隊進城,自與陳玉成並馬同行,一路上百姓都出來迎接,石達開一一安慰。百姓見洪軍秋毫無犯,無不喜悅。石、陳二將,將次到衙,早有縣令徐家相迎進衙裡。點過倉庫,封妥之後,即差人到中軍報捷。這時自縣令以下如縣丞、主簿及守備、千總,都來親身相見,單不見了彭定基。眾人詢問才知其負節不來,石達開即往見之,問以下出之故。彭定基道:“手綰兵符,不能守一城池,深自愧矣。以民命關係,故迎將軍迸城,復何忍軍前屈膝,以求榮邪?”達開聽罷,難以心安。嘆道:“大匠之門無拙工,君不愧為湯公部將也。”遂請之出。相與點過迎順軍士,共存七千餘人,惟糧草已絕。達開顧謂陳守禦之能?玉成道:“行軍以糧為先。宿松城池雖小,以湯公使以三五千人,糧草充裕,堅持以待救兵,未易下矣。蓋兵多則食繁故耳。今宿松即下,吾軍直趨安慶,必勢如破竹,可無憂矣。”未幾,洪軍大隊俱到,石達開即出城迎接。對洪天王說起湯貽汾的豪氣,天王亦為讚歎。便令厚葬其屍,優恤其妻子,並任彭定基為都檢使。著他領降卒一半回武昌助守;再以降卒一半,歸石達開部下。待休兵數天,然後商議進戰。
卷: 且說向榮領大兵五萬,正望宿松而來,已過徐家橋,聽得宿松已經失守,向榮急問其故?探子答道:“宿松糧食不敷,人心多變,故湯貽汾自刎,彭定基業已投降。今洪軍大隊正住宿松也。”向榮嘆道:“吾恐眾寡不敵,故候陸建瀛兵到安慶,有了後援,始行進發。今因陸建瀛多延兩天,使宿松失守,非湯貽汾負吾,吾實負湯貽汾矣!今敵軍銳氣正盛,恐不可輕進。不如權扎此間,看太湖訊息如何?再行計較。”誰想話猶未了,忽一騎馬飛人軍中,飛報禍事。稱說張國樑守太湖不住,被洪軍殺了一陣,折傷四千餘人,已退至潛山,十分危急;江忠源亦在潛山,專候欽差定奪。向榮聽得,兩路俱敗,憤氣填胸。大呼一聲,幾乎墮馬,幸得左右扶定。便傳令在徐家橋紮下大營,相連又紮下數十小營。以總兵陳勝元,臬司張字熙分為左右翼,以張敬修為前軍。一面著人打探洪軍行止。再令江忠源自守潛山,以固安慶西北門戶;著張國樑領本軍一萬撥來助戰。並飛諮江督陸建瀛,領兵來赴前敵。是時陸建瀛已抵安慶。聞報即令巡撫蔣文慶,固守安慶,領兵五千前來。不多時,張國樑領兵亦到。統領清國大兵十餘萬,連營迴環,一望旌旗蔽日,壁壘連雲,十分聲勢。陸建瀛又請以張國樑為前部,與向營兩邊大營,東西相峙,專候洪軍。
卷: 早有細作飛報天國軍中來。錢江道:“吾向知江督陸建瀛有寵妾張氏,最有權勢,建瀛深畏之;其妾弟張彥良,現在安慶充當要差。吾若破安慶,當拘留張彥良,即可挾制陸建瀛,以金陵相讓矣。”正在議論間,忽捷報飛到。李秀成、林啟榮已攻下九江,現望南康進發。錢江恐孤軍不宜深入,即傳令以林啟賢扎守九江。又以九江為數省咽喉,乃令秀成為遊擊之師,阻清兵各路援應;再令第二路統帥黃文金、李世賢,留太湖牽制江忠源。卻調洪仁發本軍二萬,到宿松助戰。各路取齊,仍恐琦善由汴梁南下,即以洪仁發領軍二萬,護運糧食,兼照應武昌。安排既定,改以石達開、羅大綱為先鋒,離宿松進發;只有洪天王與十餘員部將,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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