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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達開先將朝貴不聽號令,以致中計的原故說明,秀全為之搖首嘆息。李秀成即進道:“大王與諸將,皆出生入死之兄弟,既著聲望,又負勳勞;秀成以隴畝匹夫,驟司軍令,宜乎眾人之不服也。今至損折國家棟梁,實由於此。自此願退居士卒之列,以聽驅策,再不敢居上位,以誤軍情也。”洪秀全急執秀成之手說道:“皆是吾不明之故。因愛惜兄弟,故為嘆息,願卿勿以芥蒂生嫌。”秀成道:“弟以庸才,荷蒙不棄,久欲同心協力,上雪人民之恨,下報兄弟之仇,那有芥蒂生嫌的道理?”各人聽得,無不感動。隨議厚恤蕭朝貴。錢江道:“現在只得以厚禮葬之。待國基既立,然後追贈封官便是。”洪秀全從之。錢江道:“今後彼軍既敗,必飛調長沙各路接應,而分道求救於江西。我宜先發制人。”便令林彩新領五千人,及部將十員,從間道先取醴陵;隨令賴文龍、古隆賢,各領三千人,分取攸縣及耒陽兩縣。並囑咐道:“這三路是江西來路,幸彼軍無兵把守。諸君此行,一舉可下。得了這三處,不特可以驚嚇曾國藩,亦足以屏障江西。事不宜遲,就請便行。”三人領命去後,錢江便與李秀成乘馬,領了數十騎,親往湘江巡視一遍。並沿路觀看衡州府城西南兩路而回。隨大集諸將聽令。先對李秀成說道:“今張亮基全軍退入衡州,而曾國藩又分佈城外,以為犄角。吾巡視湘江及西南兩路門者,欲彼知吾從這條路進兵也。今彼搭浮橋,透過右岸,另屯兵隊,志在防我水道耳。”即喚吳定彩、蘇招生、張順德囑咐道:“三位可帶舟師先進。各船篷面都用白鐵包著棉花,遮蔽內外,以避彈子,冒險前進。先燒浮橋,斷彼接應,看東門火為號,乘機殺入城中。”三人得令,自去準備。錢江又喚陳坤書囑道:“兄弟可帶舟師護住陸軍。但看浮橋燒斷,即渡陸軍登過右岸,殺散敵兵。”各人去後,隨令李秀成領一萬人帶同陳玉成、李世賢、賴漢英,直取曾國藩;又喚石達開、羅大綱,囑咐如此如此;又喚韋昌輝、譚紹洸,囑咐如此如此。分撥已定,傳令午刻造飯,申刻起兵。
卷: 洪秀全自領李開芳、林鳳翔統中軍,為各路救應。且說張亮基探得蕭朝貴戰死,便對胡林翼道:“蕭朝貴乃洪秀全妹丈,親愛逾於常人。恐連日治喪,洪軍不能遽出矣。”胡林翼道:“洪軍隨後來也。彼軍本利在急戰,況加以蕭朝貴之恨,那有不來?只城孤兵寡,不可不慮。”正說著,早聽得洪秀全大隊擁到。胡林翼便督率軍士守城,晝夜親自巡閱。那日正見錢江、李秀成兩人巡視湘江及城外西南兩路。林翼道:“彼欲從此路進兵也!”便令加兵,守護西北兩門。少時與張亮基登城樓遠看:只見漫山遍野,都是洪軍。林翼大驚道:“彼軍如此之眾,而我調長沙各軍,至今未到,如之奈何!此城料不易守,不如退兵為上。”曾國葆道:“戰既不勝,守又不能,有何面目回見湘中父老?某寧死不退!”張亮基聽罷,不能主裁。忽攸縣、醴陵、耒陽三處,文書雪片飛到,都是催兵救應的。胡林翼道:“彼分掠三路,欲斷我江西救應之兵也。奈他雖告急,只此處自顧不暇,何能分兵?”張亮基道:“請兵不救,是棄三郡矣。恐朝廷見罪,如何是好?”林翼道:“某寧受罪名,以求實際。此處正當長沙要衝,非那三郡可比,望中丞思之。”正議論間,只見曾國藩策馬而至。見了張亮基,便問行止。張亮基故作問道:“洪氏軍勢甚盛,某欲退而避之,尊意若何。”國藩道:“退兵誠是!但我退後,不特衡州失守,且彼將隨我而進,恐兩湖皆震動矣。不如堅持一陣,以待長沙救兵,較為上策。”張亮基聽了,更無思疑,便請國藩回營,準備應敵,一面飭兵守城。
卷: 果然到了次日,見洪軍紛紛調動。將近黃昏時刻,水師已沿河而進。張亮基即令軍士環岸放槍,無奈打出去,皆不中要害。吳定新乘著南風,督船先進,直泊浮橋,縱火燒之。張亮基撤軍救應。此時陳坤書,已渡陸兵過了右岸,水陸並進。清軍在右岸的僅千把人。瞧見洪軍殺來,又見浮橋被毀,不戰自亂。張亮基急調軍防洪氏水軍登岸。不想石達開、羅大綱大隊擁到,直攻西南兩門。張亮基手忙腳亂,待撥兵助守;不料東門守將飛報禍事:說稱韋昌輝調百人直抵東門,依錢江密計,各攜火藥一包,放在城腳,轟發起來。那東門城牆整整陷了數丈。韋昌輝乘機擁進。陳坤書等見東門火起,急領水陸各營,登到岸上,殺進西門而來。一面繞過南門,接應石達開進去。張亮基見三路俱失,急急領敗殘軍士逃去;此時猶望曾國藩一軍救應。不提防曾國藩各營,早被李秀成牽制,不能衝突進城。及至東門火起,軍民大亂,李秀成乘勢殺進去,曾軍各自逃走。羅澤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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