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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父輩迥異。但是,在這項獨特的事業中,他們的成就遠較外人所想象的和他們自己最初所想象的要小。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從舊制度繼承了大部分感情、習慣、思想,他們甚至是依靠這一切領導了這場摧毀舊制度的大革命。他們利用了舊制度的瓦礫來建造新社會的大廈。” '《舊制度與大革命》,商務印書館1997年,第29頁。'
這一總結對於描述中國的情況也是很準確的。因此,任何社會的變革都不要以為自己能拔著頭髮離開地面,都不要認為革命優於改良,都不要以為自己是時代的英雄。這一點特別適合當今的一些民主鬥士,當這些鬥士們信誓旦旦地要為推翻不民主的制度而獻身時,一定要“吾日三省吾身”,是否自己從骨子眼裡已經擺脫了專制和獨裁的習慣,是否反掉不民主的政權,自己就能建立起民主的政權?正是有著這樣一些想法,我對當前有些民運分子十分擔心。這些人正如我在網上看到一篇文章中所說的:“中國的‘民運人士’是歷史的產物,他們不具備真正民主的思想,不懂得什麼是真正的民主。我對他們沒有什麼好感。至少他們留給我的印象是偏激與貪婪。他們不具備領袖的胸懷,沒有寬容。”
當年的胡適先生對中國的這種國情應當說是最瞭解的。他說:“思想與文化的更新必須先於政治的改革,新的社會價值必須取代舊的。”正是基於這種認識,使胡適1917年回國後下決心20年不談政治,專事文化思想的啟蒙,為得是為20年後奠定一個革新的基礎。現在來看胡適,的確能看出他對國情判斷的正確性。任何革命家,如果不想老老實實地打基礎,只是意在爭權奪利,那就必然使中國的歷史出現高壓反高壓再高壓、腐敗反腐敗再腐敗的迴圈。即使從今天看,這歷史迴圈的跡象也沒有消失,也很難說下一波變革後,中國能一帆風順地進入民主政治。我為什麼有這樣的擔心?因為中國民眾連基本的人權知識還不掌握,連民主政治的ABC還不瞭解。在這樣一個基礎上怎能建起民主政治的大廈。
因此我認為,中國政治體制改革的步驟,首先就是從普及聯合國的人權知識入手,從培養民主的習慣入手。增強人民的權利意識和民主,明確權利的範圍和界限,學會彼此尊重、合作與談判。這樣做既不會導致社會動亂,又能實現平穩的社會過渡。
回顧過去的歷史,得出的最重要的經驗教訓就是:僅有形式上的制度和法律是不夠的,舊的觀念、思想和習慣不是輕易可以改變的,民主的習慣和意識需要長時間來培養,民主的待遇需要全社會不懈的努力和爭取,中國的現代化不是一個一帆風順的過程,必須付出時間的代價。建國後的一個時期,中國人民經歷了一場特殊的國民待遇,今後將怎樣變化?新課題和大量問題仍然擺在人們面前。
5,未來的信仰是什麼?
清算曆史並不等於拋棄理想。理想是沒有錯誤的,錯誤的是實現的方法、手段和行為。遺憾的是,當今的社會不是對這些錯誤的方法和手段深刻檢討,而是對理想產生厭惡或徹底擯棄。這種信仰失落的狀態導致當前社會精神萎靡不振,心理危機、精神危機,信仰危機等各種危機重重,而金錢至上、損人利己、拜金主義卻乘機氾濫。
中國今後有關國民待遇的最大問題在哪裡呢?我認為不是物質短缺和經濟落後,而是信仰空虛,心靈失落。一個國家的人民由什麼思想來主導,對國民待遇影響很大。今天的中國是個精神迷亂的中國。傳統的孔孟之道被遺忘了,共產主義過時了,資本主義的精髓未得到真正的理解,價值體系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混亂。思想的迷惘使當今社會問題百出,矛盾重重。
沒有信仰的人是庸俗的人,沒有信仰的國家不僅是庸俗的國家更是虛弱的國家。信仰的作用之大,在中國建國初期表現得最清楚。例如生產資料方面的社會主義改造,如果不是有共產主義信仰的驅使,中國的私營企業決不會如此容易地融入國營企業。不要認為中國的資本家沒有信仰,也不要認為中國的富人就不會信仰共產主義。小時候撫養我長大的姑父,解放前在天津松竹樓飯莊從事管理工作多年,老家村裡擁有幾十畝,也應該算是個富農了。1947年山東膠東地區一解放,馬上回老家參加了共產黨,把家裡的一些地送給了窮人。後來一直擔任村幹部,黨支部書記,即使在文化大革命時期受到批鬥和迫害,也始終不改他對黨對共產主義的忠誠。其為人剛直不阿,錚錚鐵骨。這一代人對信仰的篤信常使我驚訝。在那一代人身上,信仰的確發揮過巨大的作用。當年烏托邦思想的創造者本身也是富人。人的行為是被信仰所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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