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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冒著生命的危險衝過佈雷區到山裡去找人民軍部隊和游擊隊。
在進軍途中戰士們還看到一幅幅怵目驚心的景象:田野上有相當多的谷囤子被敵人焚燬了;有些囤子還紅通通的,就像是一個大火盆,矗立在黑夜裡。(按當地居民習慣,人們收割後便把穀子築成囤了放在田野上,不收回家。)在這些被燒掉了的谷囤子裡,有沒有剛剛從虎口逃出來的這些難民的谷囤呢?在這萬分驚慌的情況下,他們來不及辨認了。他們只知道使盡全身力氣,儘快地跑進林子裡和躲到山腳下。就在這次外逃中,一個老大爺的兒子、兒媳統統被法軍槍殺了。老人抱著還不會說話的小孫子泣不成聲。人民軍看到這般情況,個個義憤填膺,他們憤怒地唱道:
農民們起來,把革命的旗幟高高舉起!
多少年啊,仇恨的火焰在我們心裡燃燒
我們來到這遙遠的地方殺敵,
是為了報答祖國——偉大母親的深厚愛情。
越南人民積極支援解放奠邊府的鬥爭,他們自動組織了擔架隊、運輸隊隨軍前進。新解放的苗族聚集區左亭塘鄉的人民說,只要打下奠邊府,人民軍要人有人,要糧有糧。他們高興地唱道:
多少年苗家人在痛苦中煎熬,
法國鬼子搶牲畜毀坡田又燒掉了村寨。
胡老像太陽照耀四方,
派部隊把法國鬼子趕走。
胡老又送來了刀子讓我們開荒耕地,
送來了鹽巴,送來了花衣裳。
苗家人吃飽穿暖。
世世代代感謝胡老的恩情。
一位老大娘,聽說要打奠邊府,特意給部隊送來了1只小雞和10多個雞蛋。她握著一位戰士的手說:“孩子們,我什麼人都沒有了。法國鬼子把我的家人和東西全搶光了。家裡只有一頭小豬,太小啦,不能吃,還有隻正下蛋的母雞留著做種。我等到今天,積攢了 這幾個雞蛋,給你們哪一個生病的吃了好早點兒把病養好,好為咱老百姓報仇。你們參加部隊辛苦啦,我真疼你們。我有個兒子在萊州參軍,他帶回來了一位京族戰士。土司叫法國鬼子把他們倆抓走,把他們倆一塊兒殺了
說到這裡,老大娘又哭起來。她太老了,背都彎了,臉色黝黑,臉上有很深的皺紋。在乾癟的下巴頰下,露著粗大的脖子。她得了甲狀腺腫大症,這是缺少碘鹽的病。人民軍戰士看到這般情景也都流淚了,他們個個憤怒地握緊拳頭說:“我們一定要早日打奠邊府,為老大娘報仇,為被槍殺的革命戰士報仇!”
在一個昏暗的夜晚,戰士們拖著沉重的大炮出發了。剛過甌婁渡口,敵人的飛機就來了。敵機先投下照明彈,照得天空亮如白晝。部隊剛剛散開,炸彈就接連不斷地落在渡口的周圍。敵機飛得又低又慢。“哼!要是能射擊該多好啊!”戰士們憤憤不平地說。但是為了不暴露目標,他們只能靜靜地躺著,真是又氣又惋惜。
當時任務十分急迫。一部分高射炮部隊和榴彈炮部隊要穿過森林,從山這邊翻越到由萊州通往奠邊府的公路那邊去,集結在奏莊附近,掩護從北面進攻的部隊。工兵部隊剛在這裡趕修了一條便道,僅僅10公里長,但道路崎嶇艱險,有的地方傾斜達60度。道路偽裝嚴密,路面狹窄,只能透過一輛炮車。路一邊是懸崖,一邊是深淵,稍有不慎,炮就要掉進山澗裡。在這樣的道路上,沒有任何一種車輛可以開過去,唯一的辦法是用人拉,每門炮上要拴4條繩子,每條繩子由25個人拉。上坡已經很危險了,但總比下坡好一些。坡路短的地方就用人拉住繩子慢慢往下放;坡路長的地方,就要把繩子拴在山頂的樹幹上,然後讓炮車慢慢往下滑。有時剛把繩子拴上,炮就猛滑下去,繩子和樹皮摩擦得冒起煙來。有的地方找不到樹就要釘樁子。
有一天晚上,敵人的炮彈正落在拖炮車的4根繩子中間,其中一根斷了。兩三個戰士摔倒了,但其他戰士仍然是手不離繩,更沒有人想去躲避。這時要是一鬆手,炮車就要滑下陡坡,摔得粉碎。一直等到炮車下到坡底,敵人的大炮停止射擊後,他們才停下來,扶起那些受傷的戰士。經過一週的跋涉,才把大炮拖到前沿陣地。戰士們十分高興,以後他們可以狠狠地教訓蠻橫的敵人了。
越軍前沿指揮所這樣分析:“現在奠邊府的敵人好像是個胎兒,胎兒能否生存全靠臍帶,這個臍帶就是航空聯絡線。我們決心切斷它,敵人拼死拼活要保住它。敵人已經知道人民軍有了榴彈炮和高射炮。這幾天來高射炮已經吃掉了他們近半打飛機,榴彈炮也差不多消滅了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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