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稅丁果然不敢傷害人命。
周家貨船的商人也是膽氣大壯,剛要喊什麼狠話,上面那稅丁雙臂用力,鐵鉤勾住這人的衣襟,更是掙脫不開,直接又給塞回了河中。
二月間,河水開化,漕運剛剛通航,水溫可是很冷,那商人被塞回水中一會,那可是極為遭罪。
“嘩啦”一聲,那稅丁又把這商人提了起來,拿著賬本的師爺走到船舷邊上,好整以暇的問道:
“這位周大學士的親戚,可願意繳稅協助漕運嗎?”
這商人剛要張口,又是被塞回了水中,等再被提起來的時候,已經是臉色青白,一出水面就扯著嗓子喊道:
“小的願意交稅,願意交稅,拉我上去拉我上去。”
這師爺點點頭,衝身邊的稅丁點點頭,又有兩個人過來,一起把河中那商人拽上船來,那商人上船之後已經是說不出話來,披著件毛氈在那裡瑟瑟發抖。
看著這麼兇惡地稅丁,那商人地家丁僕役都是大氣也不敢出,幾名稅丁和幾名文吏開始大搖大擺的點驗貨物,估算價值。
周圍圍觀地那些船上的人,現在都已經是安靜了下去,誰也沒有想到這些山東稅丁居然這麼兇悍,剛才那船上的商人跳著腳說自己是當朝首輔、內閣大學士周延儒的管事,這船是周大學士的產業。
山東稅丁手下絲毫不留情,直接把人打落河中,看那架勢,要是不答應點檢貨物,恐怕就是按在河裡淹死了。
利用這商人鼓譟叫罵,然後吸引河上船隻聚來,行凌厲手段立威,專門找這有憑仗的商人下手,更是殺雞給猴看,效果極好。
不過圍過來的船隻全都是外地的船隻,濟寧州和其他山東的船隻,早就是乖乖的靠岸主動請求查驗貨物,繳納厘金。
能在這運河上南下北上的船隻,獲利都是不少,這貨值的百分之一,還真不是那麼非要不可。
“絲綢、細瓷、香料共七船,共有。按照濟寧價格估算一共合計三萬八千兩紋銀,厘金三百八十兩。”
各處點檢的賬房和稅丁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彙集在這船上,開始把自己點出來貨物地一項項報出來。
對這次的徵稅。由靈山商行和武裝鹽丁人員組成地稅丁稅吏準備的很充分,事先了解各種貨物在市面上的價值,點驗完貨物,直接就是報出了單價,在這艘貨船的船頭,幾名賬房飛快的打著算盤,很快得出了貨物的價值。
披著毛氈的商人被凍地噝噝哈哈的難受之極。船家連忙熬了鍋熱湯,他正在那裡大口的喝著,心裡面以為這次恐怕要損失大了,這些如狼似虎的,豈不是要狠狠的敲詐自己一筆。
坐在船頭聽到對方報出這貨值和要收取的稅額,這商人反倒是愣住了,對方估算的貨值十分地公平。
嚴格來說。這些稅吏估算的價值比真正的價值還要稍低,因為南貨運到京師一帶,販賣獲利要遠遠高於在山東一帶的販賣。
而且對方說是百中抽一,實實在在的就是百中抽一,沒有什麼加額,倒也是公允,和自己預想的不同。這商人反倒是有些無話可說,只得是訕訕的讓下人去拿銀子付賬。
先行威懾,再行公允。這收稅第一步做地極好,稅丁中為首的那名師爺在賬本上記下這收上來的第一筆銀子,心中禁不住有些得意,事先侯山和黃平交流了很久,才決定了這麼一個形式。
他知道剛才被他徵稅地船隻的船主並不是虛言恫嚇,而是的確和周延儒有些關係,這船上的貨物在北方賣掉後,獲利的七成都要進入當朝首輔周延儒的腰包,不過越是這樣的背景。作為殺雞儆猴的那隻雞就越有效果。
從正月初三開始。整個山東鹽幫在兩淮的人員就在尋找這樣一個“雞”,到最後目標鎖定在這和周延儒有關係地船主身上。別看收上來了三百八十兩銀子,實際上膠州營地花費可遠遠不止這個數。
知道有這麼艘船之後,幾乎是用最緊急軍情傳遞的方式,快馬接力傳到了濟寧州,而且山東鹽幫地人還花錢買通了船上的幾名水手和那商人的家丁,並且有人還在徐州作為替補的水手上了船。
也就是說,即便這名脾氣張揚的江南商人不在船上大吵大鬧的話,肯定會有人用其他鬧起來,在這河上演一齣戲。
“你們這些為虎作倀的奸邪小吏,私自設卡收稅,朝廷的體面制度就是敗壞在你們這些人的身上。”
周圍本來已經安靜了半天,那記賬的師爺卻聽到邊上有人這麼說,轉眼間就是“為虎作倀”“奸邪小吏”“敗壞朝廷體面”幾頂大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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