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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渡海來山東,哪能都是亂兵。
真有這激昂的心思,怎麼不去殺韃子,眼前這些人打的痛快,可捱打的還不是大明的子民,是骨肉同胞,要是在登州禍害百姓的那些亂兵,誰還敢留在山東,別說是遇到朝廷的官兵了,遇到百姓那都是被活活打死的下場。
看著王海也要握拳朝著裡面衝,李孟一把把他拉住,皺著眉頭說道:
“湊這個熱鬧幹什麼,把人給我驅散了。”
王海一愣,看到李孟的目光嚴厲,也不敢說話,急忙的回頭去叫人,那幾名鐵匠打的不過癮,回到鐵匠鋪子裡面拎起一把鐵錘,就要砸下,冷不丁身邊響起聲厲喝:
“住手,光天化日要打死人不成!”
那鐵匠被這聲大喝嚇得手一顫,鐵錘差點砸到自己徒弟身上,剛要回頭怒罵,卻看到喊話的那個人是李孟,周圍的人或許不認識,不過李孟過來打造那把短刺的時候,因為平民打造兵器比較犯忌諱,鐵匠都要打聽清楚,自然知道面前的這個平民模樣的人是鹽政巡檢李孟。
先前義憤填膺的表情迅速變成了滿臉的諂笑,這鐵匠連聲說道:
“李大人教訓的是,小的一時間有些莽撞了,差點就犯了大錯。“
若是衛所的軍戶被李孟這麼一教訓,沒準還要頂嘴幾句,但在這城內做生意的商戶,都是圓滑許多,看熱鬧的這些人本來是群情激昂,被李孟出來攪局很是不爽,聽到這句“李大人”叫出來,各個都是安靜了下去。
“這等遼民罪人,打死了豈不是便宜他們,不如讓他們做牛做馬,為奴一生,生生世世不得翻身。”
李孟也是滿臉的“義憤”,在那裡指著躺在地上的遼民大聲的喝罵道,本來他是想要勸解,突然想到登州的大亂剛平息,如果自己貿然的救人,若是被說個“收容遼民,心存不軌”的罪名,那可就麻煩了。
歷朝歷代,官府對這個謀反和作亂是最為敏感的。
聽到李孟說要把這遼民賣為奴婢,場中的眾人都是一愣,然後不知道誰起頭,大家都是喝了一聲彩,就在這時候,王海領著那些鹽丁衝了過來,在人群外面冷喝道:
“光天化日的,聚在這裡幹什麼,都散了!!”
看著二十幾個目光森然的年輕人站在那裡,看熱鬧的人群頓時是作鳥獸散,誰也不敢多話,這些人走在半路上,或者是回到家才覺得有些不對,賣身到大戶人家當奴僕,那是好事啊!
也不和那鐵匠多話,李孟讓王海他們把人架起來直接帶走,鐵匠和他的學徒彎腰陪笑的一直目送。
經過這一次事情之後,李孟散步的好心情蕩然無存,直接回到了宅院裡面,相鄰的巡檢辦公的房屋已經是熱鬧翻天,中午吃酒的那些鹽商鹽販,正在那裡商量各種細則,李孟帶回來的那個遼人已經是被打的站不起來,王海安排鹽丁給他去找跌打的郎中。
那名遼民被人放在床上,剛才捂住了頭,臉上倒沒有什麼傷痕,對於救他的李孟,這遼民沒有什麼感謝的話語,神色木然的看著天棚,李孟開口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家是那裡的?”
這名遼民沒有反應,李孟還以為他沒有聽到,又是開口問了一句,突然間,那遼民扯著嗓子大哭起來,與其說是哭,更準確的不如說是嚎,也許是一直在裝啞巴,壓抑了許久,哭嚎這著說道:
“那裡還有家,關外被韃子佔了,來到登州府,孔有德這天殺的又幹這種事情,登州呆不下去,只能是來這裡,可我也是大明子民,我到底能去那裡?”
邊哭邊說,李孟聽著心裡也不舒服,自己所在的萊州府看似太平無事,可這天下卻是亂局紛紛,受苦的都是這些無辜的百姓。
那遼民哭訴間,突然不顧自己傷重,強撐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可雙臂吃痛支撐不住,直接就是摔倒了床下,拼命給李孟磕頭,哀求道:
“大人,我郭棟就算是給您做牛做馬也不算什麼,小的城外還有老婆孩子,等著小的去給送吃,求大人給他們一口吃的,我那孩子還不滿週歲,別餓死了他。”
李孟上前攙扶了一把,看著這郭棟傷重,也不敢給他們做太大的動作,只是讓他平躺在地上,又是開口問道:
“你城外的家眷不用擔心,我且問你,你會做什麼?”
聽到李孟答應,遼民郭棟頓時是有了精神,想要翻身磕頭,卻被李孟按住在那裡不讓亂動,強自開口說道:
“小的本是遼東的匠戶,世代給軍鎮製造兵器,有祖傳的手藝。”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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