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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法。
尤其汙衊張大帥人格的,是東三省世榮等的口氣,彼乃曰:今秋奉直之役,我軍以理直氣壯,奮勇爭先,所向披靡。近古以來,未嘗有也。乃我大帥成功不居,另組執政新政府,有救民之心,無利己之志。”這閃爍之詞,直接爽快說起來,便是說:執政是應該你做的,你便宜了段祺瑞,你就做皇帝也應該的,因忘不了大清。”這是那班做慣推戴奴才的,太看不起了民國的大帥,如何大帥要忘不了大清,又沒有理由。世榮所舉出的,便是“我三省為清室發祥之地,某等又多受前朝厚恩”,他們一不知三省在大清發祥前,還是大明建州衛,二不知大帥二百年的祖宗,是居住直隸,三不知努兒哈赤也受過大明的厚恩,不客氣曾經取消大明的帝號。
總之他想拿張作霖挾制段祺瑞,又想張作霖或可與馮玉祥相打。他們簡直要製造一個恐怖局面,以便溥先生還宮,進一步竟想如是如是、這般這般。不曉得我們查清了清宮的檔案,才知“咱老子姓張,你也姓張”,不見得一定可以通譜。張作霖並未同溥先生有什麼特別關連,那種御筆一方、壽佛一尊等拉攏禮物,凡做大官的無不有分,張作霖固當有一分,便是曹錕、吳佩孚都當有一分(止有段祺瑞、孫文除近來的燕席各一席外,還不曾發現來往一字)。而且長春宮所懸的生日送禮單,曹錕、吳佩孚、張作霖等固有其名,即間至孫潤宇等,亦有其名。故正誼書社的本子,如是的汙衊了現世人物,恐嚇我們,我們只有怒氣更激昂。這便叫作由恐慌而激昂。
況且那本正誼先生的典謨訓誥,最無禮的,便是蔑視少數攝閣之行動,倘然攝閣為民國軌外的亂黨,則攝閣應當肆諸市朝,如其認為一時反正的法團,他所做的便是民國要典,如何能向由他產生的執政府謾罵。
何一革命政府,沒有便宜行動。即以段祺瑞與馮玉祥兩兩相比,尊段者若曰段氏在以民國,一、上書清室退位,二、反對袁世凱稱帝,三、制止張勳復辟,四、懲拘曹錕於團城,馮玉祥諷使黎元洪去津,事同於上書清室退位也。若笑馮玉祥曾擁曹錕,則段祺瑞曾擁袁世凱,也高明不到幾分。
馮玉祥反對曹錕,事同於段祺瑞反對袁世凱。馮玉祥毀了吳佩孚,也抵得段祺瑞毀了張勳。段祺瑞不忍改優待條件出溥儀於宮外也,因而馮玉祥代為出之;馮玉祥不忍拘曹餛於團城也,因而段祺瑞代為拘之。如其謂彼等之對於私人,尚另有功罪,這是我等所不暇管,至於彼等之對於民國,君子可欺以其方,承認其功罪有如是。故要而言之,如一日馮玉祥代段祺瑞執政,馮玉祥能立出曹錕於團城者,則段祺瑞今日代攝閣,亦不妨立進溥儀於清宮也。倘使馮先生與段先生喜怒隨其恩私而任意,則民國無復餘地,由是而認真,由是而仇嫉,由是而激昂,曹錕可做李彥青之續,溥儀先生亦或把臂於尼古拉第二。故曰:那班耗子、癆蟲、鱷魚,非送他上斷頭臺不止,此所謂危哉溥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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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稚暉(敬恆)先生這篇文章,是1925年2月1日寫的,嬉笑怒罵,詼諧正經,兼而有之,意在叫他們這一班大小揩油朋友假充忠臣者流,醒醒他們的頑夢。我在當日讀到,也以為或者可以有些作用,佩服這番苦心孤詣。
其實,今天想來,吳先生也在說夢,他們並沒有清醒,連我們也在做夢。諸君看後來的發展,全國人民,無論在朝在野,當事與旁觀者流,一律都在做著同床異床各式各樣的夢,連我今日也還在夢中,醒不了也想不開。
現在不要扯得太遠,縮小了範圍,單就應付清室來講:當時實在應該快刀亂麻,一刀或者一槍除去了那禍根溥儀先生,他們保管屁也不放,一個個縮頭回去,既省得執政府的為難,又省了我們多少事故,也不會由日本使館又運送到東三省演成了滿洲國又一度的小朝廷,牽涉到世界大戰,都是當時博什麼寬大的名,說了一大堆廢話而不得好果。
第二部分:成立故宮博物院耗子癆蟲鱷魚死狗(6)
馮玉祥儘管變化多,究竟是一個粗人;一班所謂學者,又都是酸秀才地喜歡貓哭老鼠的醜態以至於如此!吳先生這篇大文,不正是貓哭老鼠的一本哭喪歌嗎?害得我現在還費事地抄了它好久,其中所說的因素情理,不能不說是親切動人,可是他們哪一個是真為大清朝而懼怕什麼嘲弄、認真、憤慨、仇嫉、恐慌、激昂、冤哉、危哉呢?
這篇文章,前段耗子鼠竊的內容是取自我當時所寫的《故宮博物院前後五年經過記》33頁到43頁,後面緊接著有一篇溥儀取物賬,這帳是由《故宮物品點查報告》第三編第四冊“養心殿報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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