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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了,衛隊方才到門房休息。主席從容進了廳房,忽然大聲由廳房傳出,衛隊大驚,一齊衝進房去。這一衝進退不得,只見那主席矮了半段,原來跪倒塵埃,男兒膝下沒有黃金了!那崔氏夫人卻顫巍巍手執“驚堂木”立在案前大聲呼喝著。那衛隊驚惶失措,其中有一個最機警的,他也只得參加禮拜,也跪下了,於是其餘的下等黃金一概放棄都跟著屈膝。
張繼聽得背後有聲,急急回過頭來,雙手亂擺,還是跪著發下主席的命令說:“這不與你們的事。快去!快去!”
他們只有服從退出,第二天卻打了一個報告給楚溪春司令,於是這佳話傳遍了故都,張主席的治下。
第四部分:返平受訊記辱自農本局 易寅村死滬(2)
張繼先生“博雅而好古”,讀書雖不求甚解,卻喜摩挲善本,手不釋卷,借了一部國學大師王國維手批的《水經注》孤本來潤飾書房,一天,又以伺候不周得罪了鶯鶯太太,太太卻要他的好看,拿起這本孤本《水經注》做了一次焚書的“秦始皇”,於是幾乎坑死這位“滄州大儒”。
由於張太太崔振華脾氣太壞,對黃大偉日常頗不尊重,黃自然對她甚為反感,他自告奮勇替我探聽他們對我以後的動作。他告訴過我說:崔振華曾經向他提及,說:我知道吳某已經在南京,現在顧不上,找機會再製他。
我在農本局不到一年,易寅村在上海因為積憤,新舊病同發,我的女兒寫信告訴我:醫生己宣佈了最後的月日,我趕到上海去探視,景況甚為淒涼他自己還不大知道,還希望有政治解決的一天。我知道無望了。
我做為他的同窗,老秘書,替他預備撰寫了一個遺呈稿交給我的女兒,隱忍著悲痛回到南京,吩咐女兒到必要時將這稿給他看一下。以後不久,上海發動了中日之戰,京滬不能通行,我不能再去看他,我們從此長別了。他死的時節,料理他身後的友人,是兩個吳姓:一個是吳稚暉,一個是我的女兒吳珊,在上海做藥劑師了。
據我所知,當年他所信任的舊部,包括馬衡一班人,及北大系的朋友們,沒有再去看他。最令人不解的是,李玄伯也因怕事,而未出席最後的送葬。人情淡薄,一至於此。外人也就算了,我對這位晚輩,李玄伯是不能原諒,必須批評的。盜寶大案由他而起,禍延其岳父,他卻竟是如此的沒出息,如此的不盡人情。?
戰事吃緊南京震動了,各機關都在準備撤退。我代擬的遺呈經我女兒吳珊在易培基最後的時刻交與他本人看過,又經吳稚暉審定。其詞雲:
竊培基自追隨先總理奔走革命十有餘年,自我國民政府成立以來,仰荷不棄菲材,承乏農礦,■又兼長故宮博物院事。二十年“九一八”之役,日寇憑陵,侵及華北,以二千年文物沉淪堪震,因倡南遷之議。幸賴德威,及中央諸同志之贊助,力排萬難,於以完成,不敢言功,自問可告無罪。事實俱在,可以覆按。乃以處世無方,契友隙末,至■莫須有之獄。復以多病之身,不堪囹圄之辱。未能立時到案。始意養息待時,以求昭雪;不謂憂憤交侵,竟玉■■!邇來暴敵侵及腹地,國難日深。培基臥病江濱,親聞鼓角之聲,報國有心,撫膺增痛!此生已矣!深知我公領導國人,振奮抗敵,正國家復興之會。則培基亦當含笑九泉,自無遺憾可言。惟是故宮一案,培基個人被誣事小,而所關於國內外之觀聽者匪細。含無仰懇特賜查明昭雪;則九幽銜感,曷月既極!垂死之言,伏乞鑑察。謹呈國府主席行政院院長。易培基遺呈。
他身後的情形相當慘,留下了一個老妻,典型的舊式老太太,什麼也沒有了;惟一的女兒,就是李玄伯的夫人了。沒有兒子,拿他令兄一個外室所出的兒,留養著預備作為繼嗣,此時不長進地日趨下流,宣告脫離了關係,當時在中國殯儀館成殮,在戰時亂世的狀況下,只有上面所說的兩個人以朋友的立場照料著,也不能追悼。法院方面還派人去調查說是假死,一面在報紙上宣傳,說是逃亡到大連與滿洲國投降日本人了。
我在南京替他遞上了遺呈之後,親訪張群說法請求國府明令褒恤,照他的地位是應該的。
“關於故宮案子如何辦呢?”張群問我,並對我如此仗義為朋友的作法,甚為驚訝和尊敬,從此更生好感。
“政府可以有兩種辦法,”我說,“積極呢,可以昭雪。消極呢,可以不提,他在地位上是應該有一明令的。法院並未有結果,政府當然可以不管。”
張嶽軍於經過內容,是相當清楚,他答應明天約集翁文灝等大家商量。那時任行政院秘書長的魏道明,他同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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