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部分(第3/4 頁)
雖能貫徹這一運動的初
步計劃,卻不能提出適應新形勢的進一步政策;結果,它只有聽任這一運動的領導,脫離了
自己的掌握。
上海總工會這個中共的主要陣地,便消耗了中共上海組織的大部人力。這機構成立於匆
促之間,職員人數逾百,事務更屬紛繁,要安排出一個秩序來,以維持工作效率,已是一件
吃力的事,何況它屬下還擁有一百多個分工會,且大多數是剛成立或才擴大起來的。幹部不
足,自然是捉襟見肘了。
李立三會長代表上海總工會忙於對外,成為工商學聯合的一個要角,無暇兼顧總工會;
而劉少奇則忙著在各工廠區指導分會的工作。這樣,名義上負指導責任的我,事實上只有去
主持總工會內部的事務,有時一刻也不能離開,甚至不能分身去參加中共中央的決策會議。
如是忙了近兩個星期,我的工作才由任總務處長的劉少奇來接替。
上海總工會在初成立的時候,真是門庭如市,每日捐款者總是成百上千,絡繹不絕。捐
款總數固然很大,但捐款人則多系一些小市民。成千上萬的鉅額捐款間或也有,但多數還是
捐數百元乃至數十元者。其中有不少的人,揹著裝滿大布袋的銀角和銅板來捐獻;還有不少
苦力和窮苦的老太太,拿出他們多年積累起來的金銀首飾或珍藏的銀角子,捐獻給工人。我
們有時婉詞謝絕這些太窮苦的人們的捐獻,反令他們生氣,甚至有因此哭泣的,他們愛國的
熱忱,實是令人感動。
我們收了捐款,按時發放給罷工工人。辦法是每三天分割槽分廠發放一次,每次每人發罷
工救濟費一元。由於這些工作的進行,罷工的陣容大為穩定。
租界當局視上海總工會為眼中釘,花了不少金錢,製造大批臨時印刷品,中傷總工會及
總工會的職員們。由於我們的反擊,這些活動並未能收到預期的效果,他們又進而收買流氓,
多次企圖搗毀總工會。這種詭計也未得逞。但後來在罷工接近尾聲時,上海總工會卒被流氓
搗毀了一次。據說,也是有外人在幕後操縱的。
我除了應付上述或明或暗的種種打擊外,還要注意節制群眾愛國熱情的過分奔放。當時
在群情激昂之下,隨時有爆發報復性行動的可能,我估計到我們自身力量的不足,若群眾失
去控制,發生殺害外人的事件,後果將不堪設想。所以我舌蔽唇焦地勸告同事和一般工人,
要他們的行動限於經濟性的抵制;指出這種抵制,已足以使外人感受中國民族的威力;暫時
不可再進一步,以免弄得不可收拾。
五卅慘案後,中國一般名流和有見識的商人,都覺得這個抵抗外力壓迫的事件,必須由
政府負責處理;單憑民眾的消極抵抗是不夠的。甚至左傾的學生,也主張由政府根據法律,
展開有力的交涉。但北京的段政府如何能這樣做?於是人們對北京政府的無能,感到不能容
忍了。
中共中央認為不能對北京段政府有所期待,迷信實力的外國殖民者也不會輕易對中國人
讓步的,只有增強民眾的力量,用革命的方法,才能解決對外對內的根本問題。我們曾再三
商討,一時也提不出具體的方案。曾有人想到應依孫中山先生北上時的主張,從速召開國民
會議,組織舉國一致對外的政府,但我們也估計到,失去了孫先生的國民黨,暫時不會有這
樣主動的氣魄;而由幼齡的中共來單獨號召,一時也難於獲得人們的重視。如果勉強做了,
16/185
… Page 168…
《我的回憶》第二冊
反可能因內在的糾紛,影響一致對外的陣線。
六月五日,中共中央曾發表告民眾書,除對帝國主義者的野蠻殘暴,表示極端的憤慨外,
並指出這次上海事變的性質既不是偶然的更不是法律的,完全是政治的。提醒民眾“萬不可
依賴和信任政府的交涉”。告民眾書反對調和與妥協,提出慎防帝國主義藉口反共的離間和破
壞;並號召堅持長期反抗和鞏固反帝的聯合戰線;但它並未說明用政治解決此一事變的具體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