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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的陳獨秀先生當時絕沒有想到,後來會被他的莫斯科同志們和他的一些門徒們把他當作共
產主義的罪人,甚至斥之為“託匪”、“漢奸”和“日本間諜”。那位老成持重表示贊成我從
事共產主義運動的蔡元培先生也絕沒料到,他自己竟會在一九二七年轉到反共的立場上去,
而我這個熱衷於共產主義理想,作為中共發起人之一,又曾披荊斬棘地賣了十八年苦力的人,
當時也決沒有想到竟會被迫捨棄這個後來變了質的中國共產黨。
為甚麼有這些離奇的發展,請讀者耐性地讀下去,便會有一個分曉。總括的說,少數人
所發動的武裝暴動、暴力革命、建立這種那種的革命政權、實行專政的統治,必然會拋棄初
期的理想主義、人道精神和道義,代之以權力觀念、計謀、恐怖和殘忍等等。共產主義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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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一冊
與無產階級專政骨肉相聯,因之,獨裁的醜惡現實必然會湮沒了共產主義的美麗理想。
① 他到一九一九年四月才以簡短有力的文字,發表了一些同情俄國革命的隨感錄,如《二十世紀俄羅
斯新革命》(見《獨秀文存》卷二第二十九頁—上海亞東圖書館民國十五年六月七日版)、《克倫斯基與列寧》
(見前書,卷二第三十六頁)及《過激派與世界和平》(見前書卷二第六十六頁)。當年五月他所主編的《新
青年》還發刊了馬克思專號(六卷五號)。
② 據郭湛波說:“陳生於一八八○年(清光緒六年),初留學於日本,時中山正組織同盟會,但他首先
反對興漢滅清的狹隘民族主義,未參加。中途歸國,在滬與章秋桐居壽昌裡,與張溥泉、謝曉石創辦國民
日報,主張實行徹底的德謨克拉西革命,反對專制。後參柏文蔚之幕,適辛亥革命,隨柏氏任安徽教育司
長。民國二年,因反袁失敗,亡命日本。”見郭著:《近五十年中國思想史》,一○○頁—北平人文書店
民國二十五年八月再版。據我記憶所及,他初時確是柏文費的主任秘書,後來是否兼任或改任安徽省的教
育司長,則未可知。
③《共產黨月刊》在一九二○年十一月七導創刊,一共出了六期。
④ 蔡和森與陳獨秀先生間的通訊,似乎是在一九二一年二月間才開始。可能陳先生已先和其他留法勤
工儉學生有所聯絡,他的兩個兒子陳延年,陳喬年那時都在法國。我手邊現在所有的材料,只有一九二一
年二月十一日蔡和森臺法國所發給陳先生的信,以及陳先生同年八月一日的覆信(見《獨秀文存》卷下第
二九○頁—第三○一頁)。
⑤ 後來陳獨秀曾和我談到中共第一個小組在上海成立的情形,在這個小組正式成立的會上,每個參加
者都曾正式表示加入的意思,戴季陶則表示他與孫中山先生的深切關係,不能成為一個黨員,並因此哭了
一場,因為他內心很相信共產主義,很多加入,但又不能如願以償。至於邵力子倒沒有說這類的話就正式
加入了。
第二章 北京小組的組成
一九二○年八月底,我回到北京,即以興奮的心情將和陳獨秀先生談話的經過告訴李大
釗先生。李先生略經考慮,即無保留的表示贊成。他指出目前的問題主要在於組織中國共產
黨的時機是否已經成熟,但陳獨秀先生對南方的情況比我們知道得更清楚,判斷自也較為正
確,現在他既已實際展開活動,那末我們就應該一致進行。李先生相信我們現在起來組織中
國共產黨,無論在理論上和實際上的條件都較為具備,決不會再蹈辛亥革命時江亢虎等組織
中國社會黨那樣虎頭蛇尾的覆轍①。他認為陳獨秀先生和我在上海所擬議的要點都是切實可
行的,在北京可以依照著發動起來。我聽了李先生這種肯定的反應後十分高興,就說:“那
末,請根據你的意思回陳先生一封信罷!”
第二天李大釗先生表示贊成的信寫好了,情詞懇切而確定,我們共同簽上了名字後寄出,
這就是我們組黨工作中第一件重要文獻。此後我們與陳獨秀先生許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