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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帝紀》亦載有章帝親決五經異同。⑦此處筆者所述僅就「制度」二字立論,非言太學無絲毫建樹也。漢末黨錮之禍時,太學生的表現,何等輝煌,因為太學畢竟是擁有二萬多青年的一所大學。
*原載於《中國曆代大學史》,臺北,
中華文化事業出版委員會編印,一九五八年八月再版。
八、那變不了法,改不了制的一百天
召見康有為,決心變法
現在再看看慈禧光緒這對母子,是怎樣鬧僵的。
時在一八九八年(光緒二十四年)春初,帝國主義瓜分中國之危機正迫於眉睫之時,我們那位頗有個性而赤忱愛國的青年皇上是不能再沉默了。透過他的身任軍機大臣的族叔慶親王奕劻,向太后申訴他不能作亡國之君。如太后再不授權改革,他寧願「遜位」云云。據說西后聞此言至為憤怒,說:「他不願坐此位,我早已不願他坐之。」嗣經慶王力勸,始說:「由他去辦,俟辦不出模樣再說。」但慶王覆命時,不願多言,只向皇帝輕描淡寫的說太后不禁皇上辦事。誠實而少不更事的光緒皇帝得此傳語,就真的大幹特幹起來了。
他的實際行動的第一步便是〈定國是詔〉,公開宣佈他決心「變法改制」。時為戊戌年四月二十三日,公曆六月十一日。這便是這件可悲的「百日維新」的第一天。緊接著便是召見康有為。因為康是他的智囊和改制理論的源泉。但是光緒並沒有看過康有為著《孔子改制考》或《新學偽經考》。他所看重的改制顯然只限於日本模式,或俄國彼得大帝的模式 。
光緒召見康有為的時間是戊戌四月二十八日(陽曆六月十六日)早晨五點至七點。地點是「頤和園」仁壽殿。因為此時己號稱「歸政」的西太后,長住於頤和園。然國有大政,皇帝還是要親去頤和園向太后請示的。此次光緒已早兩日來園駐蹕。他之召見康有為顯然是得到西太后面許的。
頤和園是今日名聞世界的旅遊勝地。仁壽殿對很多讀者和作者均不生疏。康有為當年在這座房子裡是怎樣陛見光緒的?想讀者們和作者一樣,都有若干興趣。今且將他君臣二人當時相見的實際情況,節抄若干。以下是康氏在逃難中,親口向新聞記者說:
六月十六日皇上曾召見我一次。這次召見是在宮(園)內的仁壽宮(殿),從清晨五時起長達兩小時之久。當時正是俄國人佔領旅順大連灣不久,因此皇帝是面帶憂色。皇帝身體雖瘦,但顯然是健康的。他的鼻樑端正,前額飽滿,眼光柔和,鬍子刮的很乾淨,但面色頗為蒼白。他的身材是中等的,手長而瘦,儀表精明。其態度之溫和,不特在滿洲人中少見,就連漢人中也沒有。他穿的是普通朝服,但胸前不是那大方塊的繡花,而是一圓形的團龍,此外在兩肩之上也各有一小塊縤花。他所戴的也是普通的官帽。進來的時候,由幾個太監領先,然後他坐在一個有大黃色靠墊的寶座上,雙足交迭。坐定之後,他命令一切侍候的人都退出去。在我們整個的談話中,他的眼睛時時留神窗戶外面,好像防備人偷聽一樣。在他的面前,有一張長臺子,上面有兩個燭臺,而我則跪在臺子的一角,因為臺子前面那個拜墊是留給高階官員跪的。在整個時間裡,我一直是跪著的。我們的交談是用京話。(見中國史學彙編《戊戌變法》第三冊,頁五〇六。原載一八九八年十月七日香港《中國郵報》)
以上是光緒和康有為第一次見面,也是他們君臣之間唯一的一次。康有為向他的主上當然是說了一些廢八股、練洋操,「小變不如大變」,「緩變不如急變」的變法主張。其實這些話都是多餘的。光緒這時已決定依照康的條陳變法改制。召見只不過是一種形式而已。——他有意以康有為提調「制度局」。
康有為師徒這時對變法步驟的具體主張,可以概括言之曰質變而形不變。他們怕保守派顧慮失權失位而反對新政,乃向皇帝建議把一切高官厚祿的名位和王公大臣的職權,表面上全部保留不動;然在同一時間,則重用小臣,主持實政來推動改革。例如裁汰冗員、撤銷無職衙門、廢八股、試策論、開學堂、練新軍、裁釐廢漕、滿漢平等、滿族人民自謀生計等等「新政」。
與此同時,光緒帝也真的繞過大臣而重用小臣。第一當然是康有為。康自工部主事,升入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在章京上行走」(行走者,有事則行,無事則走也)。雖然還是個五品小官,但康有為可專摺奏事,為天子近臣—— 成為一個舉朝側目的實際掌權的人物。
其後不久,光緒帝又擢用譚嗣同、楊銳、林旭、劉光第四個年輕小官,以「四品卿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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